何进为了帮着还债又重新干起了体力活,可屋漏偏遭连夜雨,两年后的一天,何进晕倒在工地上,急送医院查检,这次不是肾亏,而是患了跟老母一样的癌症,医生说有望能治愈,但医疗费不少于十万,潘素珍自然要救丈夫的命,就开口向厂里借钱十万,股东们也是爽快地同意。
何进不想让家庭增添更多的债,嘴上说是配合医生治疗,在家等待医院的开刀手续通知,还很惜命说自己还没活够,让妻子和儿子出去把治病的钱借足。
当妻子的儿子离开后,他写了遗嘱就吞了大量的安眠药,纸条上的遗嘱字很少,让母子俩人看了悲痛欲绝:“儿子,你要争气,更要孝敬好你苦命的妈!”
潘素珍叙述到这里,就泣不成声。
张秀兰抱着她安抚一阵后问:“安眠药哪来的?”
潘素珍无限悲痛地说:“自我无情地恶意报复,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从此就患上的失眠症,睡眠要借助于安眠药,三十多年来,习惯成自然,所以他的安眠药经常备足。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们的夫妻感情已经融洽,他得的癌症医生说治好的希望很大,再说他在我们母子面前求生的欲望很强,还让我们母子抓紧把医疗费用筹借好,现在想来他是故意去开我们娘俩,不了不让家庭增加负担,用安眠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秀兰想到遗嘱的内容,又问:“你儿子争气了吗?”
潘素珍点头说:“确实争气了,对我也特别的孝敬,可我对何进的愧疚和伤及的无辜真是百死难赎。”
张秀兰问:“无辜是哪些人?”
潘素珍说:“最对不起的是叶芳,她是个让上帝也要感动的人,何进跟我说,叶芳是他最崇拜的人,要不是她的指点,头脑简单的他会在那个时代盲目听从上级指令,会做出许多极左的举动,清算时会受到严厉的审查。她撮合我的婚姻就更不用说了,可我恶意断送了她的仕途和幸福。”
“那她离婚后就没有再成家?”张秀兰也上心地问。
潘素珍说:“她没有,带上儿子回了娘家,面对人们的非议一直是忍辱负重。过房阿哥重组家庭后,为不让女儿受后妈的虐待,叶芳又把女儿带在身边。她是个要强的人,市场经济后,她街面上做起了服装生意,苦吃苦熬地把儿女都培育成了大学生。儿女都很出色,女婿儿媳也都很优秀,儿女们让她找个伴,可她坚持单身,生意不做后,就精心地照料第三代。”
“那其他人呢?”张秀兰又问。
潘素珍流泪说:“公公一生勤劳,性格内向,我对二老的不敬和恶言相向,对他的打击很大,他虽沉默寡言,但是极要脸面的人,我的不守妇道,是败坏他们何家的门风,他无脸面对村上人,就以死来警示,算是让我间接害死的。”
张秀兰说:“所以你后来良心发现,以赎罪的姿态孝敬婆婆,来求得何进的原谅。”
潘素珍自责说:“我也对不起婆婆。”
“还有谁?”张秀兰问。
潘素珍说:“还有阿狗的老婆,她捉了我和阿狗的奸,导致阿狗的队长被撤,而我又心灵扭曲地继续和阿狗鬼混来报复,她每次跟我对仗,都遭受阿狗的毒打。那个捉我现场的女人,后来听人说,被老公差点打死,这都是我作的孽。还有许多常跟丈夫怄气吵架的女人,都是我勾引他们帮我种责任田。”
潘素珍又愧疚说:“何进的遗嘱猛地敲打了我的灵魂,他让儿子争气,并孝敬我这个苦命的妈,让我深深地自责,我对他伤害得这么深,他为了不让我在经济上加重负担,还他对我的爱让儿子来替代,如果我再不清醒,有负他写这遗嘱的苦心。所以我入教后每天要来教堂,默默地梳理自己种种的过错,向天主忏悔,求得天主的救赎,日后到了阴间去照料我那苦命的何进,他是天底下最厚道的人,如果有来生,我还是要跟他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