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还是高考录取了。”张秀兰肯定了她的努力。
“否则我要愧对生命中的两位高人了。”钱敏接着就叙说起来:
钱敏高中毕业后只得认命地回家种田,虽指望不了再读书,但她总觉得书还没读够,于是看书成了她的执着,并成了瘾。
村里的同龄姑娘们似乎都秉承了以后所谓的相夫教子使命,劳作之后的空余时间都积极地学结毛衣或针线活,或者在灶堂前学些烧菜什么的。
钱敏劳作之后什么活都不学,就捧起书本,一看竟忘了时间,为此遭到母亲的责骂,她的耳根子一直响着母亲的唠叨,让她受不了的是,母亲在家唠叨也就罢了,在外面竟数落自己女儿的不是。
邻居们的冷嘲热讽就四起了,警示她,“姑娘家就得认女人的命,没有一点做女人的本领,以后谁人敢娶。”
嘲讽她,“看书有什么用?书能当饭吃?能当饭吃大家都去看书了。”
在农田一起干活时,那些爱耍嘴皮子娘们的话就更难听了,这个说,“是姑娘就得学会今后怎样做女人,命该为男家传宗接代,可不能不会操持家务。”
那个道,“生在农家就是修地球的命,把地翻熟了还能有饭吃,书翻烂了能垫饱肚子?”
她想反驳理论,可这些娘们哪会懂得知识是人生最大的财富?这些妇女本来是文盲,能对知识的理解?她们都是眼见为实的人,你没底气的反驳能让她们信服?
她本来就沉默寡言,也就不作无效的计较了,只能宽慰自己,人家这么说也只不过是乘口舌之快。
于是她就以埋头干活的方式来让自己的耳根子清静,这一专心,心里头倒没有什么压抑了。
可母亲不能忍受她那一意孤行,劝也不睬,骂也不成,在外面又被妇女们众矢之的地嘲讽,觉得丢尽了老脸丢,一怒之下抢了女儿手中的书扔进了灶堂里,让火把书给烧了,气得她整整哭了一个晚上。
虽然钱敏成了姑娘中的另类,女人们所抨击“怪物”,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鄙视她,有位好心的婶子前来宽劝她:“敏子,婶子嘴笨不会说道,你是个好姑娘。婶子只想跟你说,你妈的嘴是不好,烧书也不对,可我看得出她心里是在为你着急,婶子也是从姑娘过来的人,你不具备做女人该有的能耐,将来出嫁了,婆家那边的人也会说三道四的。”
钱敏感激婶子,也说了她的心里话:“婶子,谢谢您这么提醒我,我会记在心里的。请您也相信我,我不会像人们嘴里说的那样的不堪,我做的农活您也看到了,比同龄姑娘差不到哪儿去,只是我喜欢看书,也不是真正的书呆子。”
这位婶子笑着点点头,可笑得很勉强,满眼的不认可神色。钱敏也不作过多的解释,因为在事实没证实之前,话解释得再怎么完美也没有说服力,更别说是对嘲讽她的人,就眼前这位善良好心的婶子,她也不会理解知识对人生是多么重要。
于是她继续忍受着母亲的唠叨和怒骂,继续面对着那些爱耍嘴皮子娘儿们难听的话,只是认真地做好每一件农活,插秧比他们快,而且线条分明,割稻总在前面,而且稻禾放得很整齐,每一项农活做得比同龄姑娘好,也不比有经验的妇女差,她在农活上用实际行动抵消了许多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