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民再次从市区回来,李芳又告诉说:“腊梅姐的婆婆来过我家,感谢我们的劝,说之前亲朋好友劝她都不理睬,不是寻死觅活,就是要离家出走。给点脸面的只是书记和厂长,可儿子一哭就拿他撒气。我们去劝后,她不再拿儿子撒气地抱着亲了他,老人恳求,腊梅姐可能听得进你的话,求你帮帮他们家,让腊梅姐的精神振作起来。”
刘国民觉得这不是自己的职责范围,要帮也是支书和厂长的职责,所以对妻子只作了敷衍。
次日在厂长办公室里,周正根跟他聊起了李腊梅的情况,说:“国民哪!胡斌的性质恶劣,国家又正处严打时期,被判了无期。让腊梅减轻压力的事,重判了,就不再承担医药费的赔偿,可她身心的打击还是没从走痛苦中走出来,这段时间,仓库我让人代理着,可没整理得比她好,规格都混乱,她对仓库敬业我是很满意的。听她公婆说,你的劝很有效果,我们都是同事,她闷在家里也不好,你能否再去劝劝?让她重拾生活信心,撑起这个破碎家庭。她若不听劝地继续消沉下去,我们也尽到了同事的关怀之责,你说是不是?”
刘国民心里苦笑,他之所以能对症下药地劝,是因为潘琴的一直在启发和指点语言方面的技巧。他本不想接受,可一想到潘琴的告诫,自己的目标是厂长,就答应了,权当是给自己做职工思想工作的一次尝试。
为了有效地劝导,他准备先找胡斌的父亲。
刘国民见了老人,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他走到田野。老人告诉说,他去探望过儿子,胡斌只说对不起家人,辣妹去留随她,因他此生在监狱度过。
末了老人又恳求:“国民哪!我们就生他们姐弟俩,怪我们把胡斌溺爱成了畜牲,也遭报应地丢尽了我们的老脸,让村里人鄙夷。我们夫妻俩活得很苦,胡斌跟腊梅结婚后,经常谴责对方偷情而大打出手,乡邻们都厌恶地不愿劝解,孙子满月后,一直是我们老俩口在照看。”
“胡斌闯祸后,辣妹大骂我们二老,又拿儿子出气,骂我们无所谓,孙子吓得大哭,我是心如刀绞。让我料想不到的是,你劝说的那晚,她后来过来抱了儿子,并亲了他,让我们老夫妻俩对你有说不出的感激,支书和厂长都劝不到这一步。可这段时间她腊梅把自己关在房间,谁敲门都不开,我恳求你再帮着劝劝,让她不要想不开。胡斌判了无期,她才26岁,我们也说不出口让她留在这个家,她要带孩子走,我们就放手,她若不带走,我们只能照料好苦命的孙子,但她不能这样消沉下去。”
刘国民很感慨,为了让李腊梅重拾人生,他决定去劝一劝,就跟老人一起返回。而老人很机智,进自己的房间抱起孙子拖着老伴出去串门。
刘国民在敲门前,怕吃闭门羹就自报家门:“腊梅姐,我是国民。”
房内有了动静,门随后就打开,映入刘国民眼里的是:李腊梅蓬头散发,精神颓废;衣着凌乱,不修边幅。他进门后,她返身关上门后,凄惨地坐在床沿边,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视他如猎物一般。
了解了情况后,刘国民有了应付的经验,便拖了椅子坐在她对面,说:“腊梅姐,我理解你现在心里极度痛苦,可你不能作贱自己地活在痛苦的阴影里。你能开门让我进来,至少说明你不排斥我,能否说说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李腊梅捋了捋额头凌乱的发丝,悲哀地说:“遭遇这让人鄙视的打击,我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刘国民就宽劝说:“这是胡斌的错,不是你的过,你没有必要替他承受人们的鄙视。李芳说了你过去的种种,所以你在她眼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辣妹,你从小就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现在怎么患得患失地多愁善感起来呢?”
李腊梅表情苦涩:“是心里堵得慌。”
刘国民笑笑:“这不是你的性格。”
李腊梅竟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