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的毛衣上沾了血,必须脱下来,但毛衣是高领,她一个手没办法操作。
在衣帽间里,她有些泄气地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接下来十天可怎么办?
不只穿衣服这件事,还有洗澡,洗头,甚至洗脸都可能要别人的帮忙。原本她双手好好的,即使一条腿不能用,生活自理总不成问题。
可现在左手不能用,右手再熟练,有些事还是做不来的。
她想了下,决定下楼找林姨,这时,傅时聿推门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
时绥率先移开视线,“你还没走?”
傅时聿见她衣服还没换,不动声色的问了句,“去哪?”
时绥莫名,“公司啊。”
傅时聿没回答,而是转移话题,“为什么还不换了衣服?”
时绥顿了一下,脸色不可避免地红了一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视线尽量不与他撞上,偏着脸道,“我一只手换不了,我下去叫林姨帮我。”
说着推着轮椅就要走。
傅时聿堵在她眼前,挑着眉,“有现成的不用?”
他人高马大地站在她面前,像一堵墙似的,如此明显时绥这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时绥心里有疙瘩。
之前受伤来不及去思考,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了,就觉得心里很乱。
不想他在眼前晃是一回事,但更多的是不想和他过于亲近。
她垂着眸,避开他落下的视线,“还是让林姨来吧。”
傅时聿沉寂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还是选择尊重了她的意思,他颔首,转身出去,去叫林姨。
其实时绥也不太好意思让林姨帮她脱。
但是就眼前这个情况,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了,还好毛衣里还穿了一件打底,她也不至于太难为情。
时绥在衣帽间里挑了一件宽松的毛衣,她试了一下,勉强可以自己穿上,只不过要费些时间。
但总比老是麻烦别人要好。
其实时绥并不是太能适应别人靠近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是不是失忆前就有的,但是自她被凌成周救起来后她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是很奇怪,她并不反感傅时聿的靠近。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更加抗拒此时傅时聿的示好。吃过午饭后傅时聿本想留下来陪她,却被她摇头拒绝。
见她回到南苑后,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并刻意和自己保持了距离。
他看在眼里,只是念着她受了惊吓,并没有在意,再三确认她不需要他陪后,和傅九一起离开。
看着他消失在花园里的身影。
时绥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她心里乱,傅文舒带给她的震撼太大,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反正她现在手脚各有一个不能用,哪儿去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嫁给傅时聿的时候她的目标很明确,找证据,还父亲清白,如今这个目标依然清晰,只是牵绊的事情变多了。
她一颗心飘飘荡荡,总是被拉扯,傅时聿和外部势力极像是站在一根绳的两端,而她不知道该往哪一边去。
其实在傅文舒这件事之前,她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决定,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然够坚决,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之前的自己还抱有一丝侥幸。
也是,傅时聿这样一个人,怎能不让女人飞蛾扑火呢?
可他无论对一个人有多好,这份好说收回就收回。比起从来没有过,得而复失才最让人受不了吧。
时绥对傅文舒恨不起来。
只是觉得可怜又可悲。
她一个人在卧室待了一下午,到后来伤口开始疼,她为了躲避这种疼,迫使自己小睡了一会儿,后来不知不觉怎么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但是还没完全黑。
也许睡了太多,她的脑袋涨得难受,睡醒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