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没说完,但他了悟,“为什么会死?肝癌晚期。”
“她知道自己要死之前给我打了通电话,告诉我写了封信给我父亲,希望我带给他,也希望能够死后能入傅家墓园。”
傅时聿嘲讽地勾了勾唇,“我不明白她这个执念有什么意义,如果真的离不开他,当初就不该离婚。”
时绥失神地盯着男人隐在灯光里的侧脸。
她大概,似乎能体会一些他母亲的心理。
当深爱遭遇背叛,她选择离开。
可她又无法斩断情丝,所以保留一丝联系。
发现她没有能力给儿子更好的生活,所以又把他送回去。
最后这遗愿,时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深情,但是能恶心一把沈蓁倒是真的。
时绥的沉默让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傅时聿自嘲地想,她果然还是看出了自己阴暗的一面,怕是心里已经鄙视他了。
他猛然站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气,却被时绥拽住手。
他低下头,对上她微微皱着的眉眼,傅时聿抿紧了薄唇,刚想吐出“放手”两个字,时绥轻柔的声音像涓涓细流涌入他的心里。
“别用他们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
连续说了两句话,时绥才放开他的手。
傅时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走出门外,深深呼吸,才把自己跳动不已的心安抚下来。
再回去的时候,时绥又睡了过去。
这次她没有再做梦,睡得很安稳。
煤炉的热气熏得她小脸红红的,傅时聿把守林人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知道她会嫌弃用别人的东西,但比起生病加重,他情愿无视这种嫌弃。
他坐在她身边,慢慢地,也闭上了眼睛。
时绥是被推门声吵醒的。
晨曦微露。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背着光,时绥看不清他的脸。
下一秒,陌生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屋子里?”
这时,傅时聿端着水杯走到时绥面前,先喂她喝了口水,才解释道,“我妻子受伤了,昨天借助一晚,一直在等你没等到。”
男人本来就是孤独的守林人,家中也只有他一个人,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自然也不在乎。他脱下厚重的军大衣,沉声道,“昨天林中发生了火灾,我去通知救援队救了一阵夜的火,今早火刚扑灭。”
男人打量着外表不凡的两人,“你们怎么会来这深山老林?”
傅时聿又解释了一番。
并且请求守林人帮忙联系外界。
看他们确实不像坏人。
很快,守林人帮他联系到了傅九,让他安排人过来。
一个小时后,一群黑衣黑裤的保镖出现在小屋前。
打听之下,守林人才得知傅时聿身份,一脸惊呆,突然想起什么,他上前朝傅时聿说出心中疑惑,“这次大火不寻常,恐怕是冲着你们来的。”
从车祸到林中大火,其中联系不得不让人怀疑。
傅时聿朝他点点头,“放心,我会查出来,并让他们为这片林子做出补偿。”
很快,傅时聿抱着时绥坐上车子。
期间,他不断地打着电话。
时绥偏头看他,晨曦的光晕从他脸上穿过,似乎昨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又要回归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