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么说,乔雪颜也不再好拒绝:“那成,那就谢谢婶子了。”
“那有啥,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婶子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随即目光落在厉桃身上,说道:“哎哟,这不是厉家老二桃桃吗?这么多年没见,变了许多啊,怎么想着今天回村看看!”
厉家的两个闺女,王庄村人人尽皆知,都是自由恋爱结婚。
因为王红没反对,所以两个闺女结了婚之后,便极少回娘家。
厉桃尴尬地笑了笑,心虚的解释着:“婶子,我寻思着这么久没见娘,有些想她了,所以我这不就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娘也好,那我就不耽搁你们叙旧了,我屋里还煲着汤呢,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便离开了。
乔雪颜把野鸡摆进厨房,一出来就看到厉桃心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知道她在想婆家的事,索性没出声。
一言不发的厉桃,看着正专注看书的乔雪颜好奇地问道:“弟妹,咱家啥时候和这些婶子们相处得这么好了?”
她出嫁的那一年,村子里闹饥荒闹得厉害,能不能吃饱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说送鸡送鸭之类的。
而且刚才那个婶子性格可不咋的,人脾气暴躁且霸道,居然对弟妹这么的和颜悦色,还送一只野鸡!
野鸡可是稀罕物,大补之物。
居然也舍得送人。
乔雪颜疑惑:“我们家和婶子们的关系不也一直这么好吗?”
自打她担任村长以来,哪个婶子见到她不都是和颜悦色的,很少跟自己摆臭脸。
厉桃一听有些惊讶,看来她离开的这几年,村里变化很大。
正当两人闲聊之际,厉寒锋和王红梅带着两丫头也回村了。
但看到厉桃的那一刻,王红梅脸上的笑容截然而止,将两个丫头叫进了屋。
厉桃也见到了母亲,窘迫地从椅子上站起,羞愧地低下头颅,两只手相互握着,吞吞吐吐地喊道:“娘。”
“别!”王红梅坐在椅子上,臭着一张脸:“可别叫我娘,我担不起这一句称呼,你现在可是城里人哪,是我这个农村人攀附得起的。”
厉桃一听顿时急了,泪水不争气地往外冒,双膝跪地死死的抱住王红梅的大腿,诉说着近几年的痛苦:“娘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听您的话,嫁给唐鸿那个王八蛋!婆婆整日排贬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那个王八蛋也跟他娘是一方的,心情不好就打我。”
说着撸起手腕上的袖子,青青紫紫的痕迹映入众人的眼帘。
上面全都是掐痕,还有一些皮带抽出来的血痕,相互交错在一起,格外的渗人。
厉寒锋见状下意识地将大掌覆盖在乔雪颜的眼睛上,不想让她看到。
这一举动让乔雪颜哭笑不得,轻轻掰开厉寒锋的手:“我可没这么娇气,二姐过得比大姐还要惨些。”
厉寒锋听闻,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厉桃,冰冷的说道:“这怨不了别人,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
若是前些年听他们的劝,不执意嫁入县城之中,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乔雪颜一听惋惜的摇头,说到底都是一时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向往着未来的幸福生活,一股脑的嫁了过去。
这种俗称恋爱脑。
“娘是女儿不孝,女儿不该不听您的话!”厉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诉说着自己懊恼的一生。
王红梅恨铁不成钢:“在这哭哭啼啼的成熟体统,你是想把我这张老脸都丢光吗?我现在过得好得很,你从哪来回哪去,自己选择的婚姻,哭着也得给我走完。”
说着就把腿抽了回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眼不见,心不烦。
这都什么事儿?
厉桃的眼睛哭得红肿,看着面无表情的亲弟弟,刚想要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