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考虑带林黛玉出去走走,恰在这时,薛家二房长子薛蝌来访。
薛蝌道:“林夫人仙逝之时,弟正和家父、家妹在徽州游玩,于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扬州,不巧你们返回苏州了,于是又转道苏州。不巧家父旧疾发作,卧于客栈,只得遣弟一人来慰问了。”
林晚道:“来得正好,晚正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何事?”
“请你们家宝琴来,带我师妹在苏州一游,缓解一下她的抑郁。”
“苏州乃江南烟雨迷蒙之地,而宝琴最喜游历,想来她会同意的。”
翌日,薛蝌果然带宝琴来了。因林家人在守孝,所以宝琴穿了淡雅的衣裙,妆容亦不浓重。
林晚和王嬷嬷打了招呼,王嬷嬷打量片晌速觉惊艳,于是不敢怠慢,忙忙请入草棚。
“哥儿,这位薛家的姑娘,样貌、家世都不在玉儿之下,依老身看,你不如求老爷……”
林晚瞋目一扫,冷眸如电,王嬷嬷赶忙掩口。
他忽地笑了,笑说道:“嬷嬷,真没看出来,您老也挺八卦的嘛!可惜,人家已经定亲了。”
“定亲了?好像还没姑娘大吧?”王嬷嬷一时难以拢嘴,少时摇头长叹,“可惜。也不知他们家的姑爷是个什么人物,比不比得上……”
“是啊,真的可惜。”林晚深以为然。
宝琴和黛玉皆是才貌双全之辈,聊了三言两语便觉甚是契合,笑声逐渐多了起来。
然黛玉是个多心之辈,固然理解林晚对她的关切,但见此样貌、才情不在自己之下的少女,不觉心里起疑,因此话语间时不时夹杂着或多或少的刺儿。
忽听她说随父和兄去过西洋,忙拽着她袖子道:“好妹妹,能不能与我说一说西洋事儿?”
“林姐姐也对西洋事儿感兴趣?这可就奇了!”宝琴思索一番,便讲了遇见真真国十五岁少女的故事,并吟出来那首经典之作:
昨夜朱楼梦,今宵水国吟。岛云蒸大海,岚气接丛林。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
黛玉听了,耳边不啻一呕哑嘲哳之听,总觉得其中另有深意,自思一回,却思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难为她!竟比我们神州人还强。”
七月十日,风和日丽,宜出游,嫁娶,忌动土,作梁。
辰正二刻,薛蝌准备好人手、车马,带着妹妹去林家祖地,接到林晚、林黛玉及其随从丫鬟,随后一行数十人,直奔大名鼎鼎的阊门。
马车所置,林黛玉和薛宝琴共乘一辆,两位嬷媪共乘一辆,雪雁、小螺等几个丫鬟共乘一辆。
死者为大,乘坐的马车都很朴素。
林晚、薛蝌及各自的友人、长随,比如任氏书坊的任光宗任光祖两兄弟,或跟于车马之后放哨,或骑马在前方开路。
经过山塘街,林晚寻了一处人流稀疏的清静之地,供宝琴和黛玉游阅白公堤、白公祠。
三日前七夕时,宝琴便和兄长来过此地,此时故地重游,索性做起了导游。
两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观赏风景,或吟诗作赋,或偶尔较一较劲,一时语笑喧阗不绝。王嬷嬷、雪雁又欣慰又感慨,似乎是第一次见自家姑娘这般放松和开心。
少时,小螺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两人身前,笑道:“姑娘,林姑娘,这是晚大爷给您两人买的街边的小吃。”
两人怔了半晌,目光相接齐刷刷红了脸,宝琴更加活泼,忙接了一个食盒笑道:“我说怎么一转眼就看不到你了,原来是跟着晚哥儿买吃的去了,让我瞧瞧,你们都买了什么?”
小螺亦红着脸点头,并将另一个食盒递给黛玉。
“姑娘这里边儿是赤豆糕、海棠糕、春卷、桂花糖,品类都是蝌二爷给您挑的。”
“林姑娘那里有荷花酥、千层酥、核桃酥、豌豆黄、糯米藕、芸豆卷,自然是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