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半站在那滩烟囱水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闻声转头颔首，“走吧，进去看看”。
闻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的世界像是出故障的老电视，画面猛地一闪，所有事物都带上了一层紫色的重影，又很快恢复正常，
是我眼花了吗？闻安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迅速上前跟上了江风半。
走进去便是大堂，摆着沙发电视，侧边有一张木制书桌，桌上压着玻璃块，木桌上有墨水染过的痕迹，玻璃下压着几张黑白的旧照片，都是家庭合照。
照片中的李老头一身少爷打扮，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穿着粉色旗袍的女人牵着另一个孩子站在他身边，女人的面目模糊，但依然让人觉得她是笑着的，气质格外的温婉。
桌上还散落着一些书，侧边摆着墨块、笔架和石砚，书桌后面贴着毛主席画像，旁边的立式柜上摆满了书。
李老头在大堂侧边的厨房忙活，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事装着，原本很熟练的家务现在老是出状况，不是火熄了，就是不小心舀水舀洒了。
“不应该啊。”李老头喃喃自语，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可是又忘记了什么呢？他不知道。
一双儿女打闹的声音从卧室传过来，他洗了一把手，打算去检查一下他们的课业。
两个小孩听到他的脚步声，慌张地装作乖巧地写作业。
他拉过本子看了看，作业没什么错的地方，就是稚气的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还需要勤加练习。
和往常一样，牵着小女儿和大儿子的手到大堂书桌前，打算先用钢笔写几篇字给他们临摹，可落笔下去，他却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他只看到大片大片的墨团。
小女儿迷惑地看着自己使劲揉眼睛的爸爸，扯一扯他的衣角，“爸爸，我们该去吃饭啦。”
李老头像是刚刚才回神那般，“哦，对，我们要去吃饭。”由着子女牵他到厨房。
闻安和江风半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看得清清楚楚，那张练字纸从头到尾，密密麻麻写满的，其实只有三个字在不断重复：“该走了。”
“李老头……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闻安问。
“他应该知道，可是有人不想让他想起来。走吧，我们去带他出去。”江风半示意闻安跟上。
三人吃的很寡淡，只有一些煮洋芋和苞谷饭，但两个小孩都吃得很香。
李老头没动筷子，就这么看着一双儿女，越回忆越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现在是多少年，秀芬呢？怎么不见她，两个孩子现在多少岁了，是刚上三年级还是初中了，我怎么会……怎么会不知道呢。
“爹，你怎么不吃啊？”男孩抬头问
“崽啊，你妈呢。”李老头摸了摸男孩的头
“妈三年前就去世了啊。”男孩回答
对，妞刚生下来不久，秀芬就病死了。“崽，那你几年多大了？”
一旁的小女孩抢着回答，“爹，哥比我大三岁，我今年五岁啦”
是五岁吗？可我怎么记得，妞六岁才去上学的，秀芬三年前去世的，那时候妞多少岁，崽是上了几年学，学校老师就没上课了，那年是什么时候来着……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怎么也串不起来。
“爹，你该去睡觉啦，我们走吧”小女孩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站起身来就来拉他。
他看着女孩子，眼花得厉害，透过这具幼小的身躯他好像看见了一个饱经风霜满脸皱纹的中年女人。
屋子从天花板上缓慢地裂开一道道裂缝，男孩也着急了，跟着小女孩一起来拽他，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拽老人都纹丝不动。
江风半走进厨房，见状抽出铁剑就要朝着裂缝砍去。
两个小孩目眦欲裂，嘴里兀地爆发出不符合他们这个年龄的惊恐的尖叫，朝着江风半疯魔地扑过来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剑身。
最终，剑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