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几个小吏慌里慌张的进来了,正欲开口,却是看见了秦落衡等人,到嘴的话一下噎住了,突治目光微凝,但仍然不紧不慢的朝秦落衡笑了笑,解释道:“可能是县中突发了急事。”
“我先失礼了。”
说完。
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秦落衡自然没有阻拦的意识,而是跟章豨等人谈笑了几声,神情十分的惬意。
不多时。
突治回来了。
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只是冷冷看着秦落衡,道:“城中抓人的那些士卒是秦尚书令叫来的?”
话音一落。
颀等人却是一愣。
他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秦落衡道:“你是说在城中抓捕‘封主’‘钱人’那些?我只是一个尚书令,何来职权调集士卒?这都是陛下的旨意。”
“我也是奉命行事。”
“不过,既然突县令对治下的事不清楚,那我便主动告知一二,我来你们县已经有三四天了,这几天,我明察暗访,却是发现了一些古怪之处。”
“不知县令可否为我解惑?”
突治阴沉着脸,目光微阖道:“有些事,关系着县中机密,恐不能详实告知,还请秦尚书令先说发现了什么。”
秦落衡轻轻一笑。
开口道:
“大秦律令明文规定,严禁土地买卖,但我来到界休后,却是见到地方豪强横行,强买强卖土地成风,难道县令及其他官吏不知相关律令?”
突治目光微不可查的扫了秦落衡几眼,随即脸上露出惊异状,惊呼道:“竟有此事?本县令对此真的是毫不知情,本县令一直以来都奉公执法,从来不敢有半点偏倚,唯恐引人非议,让朝廷蒙羞,而且土地买卖又是朝廷明文禁止的,我又岂敢知法犯法?”
“我治下真有此事?”
县丞颀这时也起身,满眼惊疑道:“秦尚书令,你此言当真?我在界休这么多年,为何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
“难道有人在故意隐瞒?”
说着。
县丞颀更是扫视全场。
突治也道:“秦尚书令,不知你此言可有证据,实不相瞒,我对此事真的毫不知情,以往也从来没有官员上报过,若是真有此事,我突治绝不姑息!”
秦落衡道:
“证据我的确有。”
“不过就不劳烦诸位了,诸位在界休这么多年,对此一直都不知情,这就足以说明,县衙内有这些豪强的同党,为了不走漏消息,也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我自己来吧。”
“方才那小吏告知县令的,恐怕就是杨武抓拿豪强之事。”
“我既奉命监察地方,而今见到地方有民众公然违法枉法,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而且这几天下来,我也是收集到不少的罪证,已经足以将这些人定罪了。”
“只是审判之事,恐需要借县衙一用,还请县令应许。”
“若是县衙一时借不开倒也无妨,这次牵涉的民众众多,甚至可以开设一场露天公审,让这些‘钱人’和‘封主’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审判。”
“我其实建议公审。”
“秦法必须得到捍卫,正义必须得到声张。”
“据我所知,地方豪强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无数,早已成了全民公敌,这次全界休民众皆应为自告。”
突治脸色微变。
大庭广众之下审判,这自然是他不愿的。
因为变数实在太大。
公堂之上,他多少还能糊弄一下,一旦真的显露人前,保不齐那些贱民就会说出一些不合事宜的话,甚至可能把他们也给牵扯进来,这是突治十分不愿的。
但突治并没有急着开口。
他目光凝重的看着秦落衡,他已然清楚,自己以及县衙其他官吏都小看了秦落衡,这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