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叔孙通脸色大变。
愤然骂道:
“区区黄口小儿,也敢妄议我儒家?”
“你看过多少圣贤书籍?知道些什么道理?连基本是非都不明,也敢在我等前面大放厥词?你为博士,跟我等并列,简直是我等士人的莫大耻辱。”
“不敬王道,面谀秦政,还意图混淆是非,简直一派胡言!”
“大秦近年来土地兼并成风,民间甚至有谚言: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就是大秦不施仁政的后果,仁义不施,王道不复,天下如何能大治?”
“唯有我儒家才是真正的治世之政。”
“道墨法三家,早就失了本心,沦为了秦政的附庸,唯有我儒家一直坚守,现在倒怪起我儒家不思变通来了,何其荒谬?”
“我儒家讲中庸,何来不容?”
“你对我儒家百般挑剔,那我问你,墨子讲兼爱,何以不容暴君暴政?法家讲爱民,何以不容疲民游侠儒生?道家讲道法自然,何以不容天斗地斗人斗?”
“凡此等等,根源皆在于一处,大道同则容,不同则不容。”
“兼容一切,无异于污泥浊水,无异于自取灭亡。”
“我儒家深知其中道理,自然不愿跟浊派同流合污,再则,我等儒士皆为圣人门徒,自当歌颂圣人学问,这有何不可?”
“圣人之学,岂会有错?”
“现在的百家,除了我儒家,还有谁在恪守本心?还有谁坚持自家原有的道义?其余学派早就面目全非了,这些名不副实的学派,也配让我儒家高看一眼?也配与我儒家共事?”
“何等荒谬!”
“我儒家若真的毫无底线,跟其他学派一样趋炎附势,那才是枉为圣人学派,那才是自甘堕落,我儒家正是有自己的坚守,才能成为天下的正大学派,也才能公然自立于天下,这也是始皇要拜我儒家统掌天下文学的原因。”
“因为我儒家有独步天下之气节!”
“若是大秦诛我儒家,那非是我儒家之错,而是秦政在自绝于王道、自绝于文明、自绝于天理,百年之后,秦人必定愚不可及,天下也定然归复一片蛮荒。”
“我儒家才是天下治学正道!”
说完。
叔孙通脸上浮现一抹傲色。
四周其他博士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着异彩,叔孙通的这番回击,甚合他们心意,让他们不由齐声的喝了一声彩。
秦落衡起身。
他站到前面的坐席旁高声道:
“此言大谬。”
“《周易·系辞》云: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天下哪有一层不变的道理?”
“若是天下不变,现在华夏都还在茹毛饮血,你们岂能衣冠楚楚的在这侃侃而谈?儒家是孔夫子在天下乱象之际,寻求治世之变而立的,连孔夫子都在寻变,你们何来资格辱没求变者?”
“谁人不知墨守成规,便能少犯错?”
“但正是百家有着自己的执念和坚守,有着对天下的热忱,他们才这么积极的求变,正是有着华夏列位先贤的积极求变,华夏才能从茹毛饮血,进入到刀耕火种,再到如今的礼乐俱全。”
“你们不感念华夏先贤的求变,反倒故步自封的自以为是。”
“儒家的堕落正是因你们而起!”
“天下礼乐,从不是生来就有,也不会因你儒家而兴。”
“你儒家推崇的王道乐土,只是孔夫子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想要实现,靠的不是在高台上张张嘴,引经据典,也不是像你们一般好逸恶劳,四体不勤,而是靠天下民众齐心协力的努力和奋斗。”
“孔夫子是华夏列位先贤中的一位,只不过你儒家把孔夫子捧得太高了,不仅给其镶了一副金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