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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政负手而立。
漠然道:
“因为法出于儒。”
“法家的李悝、吴起、商鞅都出自儒家。”
“他们都曾进入过儒家人物子夏创建的西河学派,显然儒家教授的经世治国的理论,并不能让他们满意,故而他们开始另寻他法,以驳斥儒家的空洞之言,因而才有了法家。”
“儒家之争长达数百年。”
“虽然法家脱胎于儒家,但两者的政治主张是南辕北辙。”
“儒家基于人性本善,法家基于人性本恶。”
“儒家试图通过仁礼来规范天下,法家主张用严刑峻法和权术手腕来硬性控制子民,以达到控制天下的效果。”
“儒家讲‘仓廪(in)实而知礼义’。”
“法家则认为知礼义是没用的,甚至是可怕的。”
“商鞅在《赏刑》中说道:‘博闻、辨慧、礼乐、修行,不可以富贵’,即主张要把知识面广的、聪明的、有礼乐修养的都消灭掉,因为这些人不好管理。’”
“儒家讲:‘有恒产而有恒心’。”
“法家讲:‘民弱国强’。”
“儒家讲要选拔贤能、用有道德的人来治理天下。”
“法家讲:‘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功者重禄,能者大官’、国以奸民治善民者,必治,至强。’”
“有了上述比较,你或许觉得儒家更好。”
“扶苏也是这么想的。”
“但法家能占据天下主流上百年,岂能没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法家赏功罚惰、赏罚分明,法家能给大秦子民平等的晋升空间,法家的一切都基于信用,所以大秦才能做到举国上下,步调一致,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大秦因变法而强。”
“法制早已深入人心,儒家的确有优点,但对于大秦而言,法家显然更合适。”
“大秦选了法。”
“就只能坚定的执行法制!”
秦落衡抬起头。
惊疑道:
“儒法的确有相悖之处,但两者也有互补之处,大秦为何不能取长补短,实行外儒内法?即取儒之仁义,取法之罚恶。”
赢政冷笑一声。
漠然道:
“外儒内法?”
“大秦是建立在法制的基础上,想实行‘外儒,则必然或者名义上要推倒法’,法之不存,那大秦花数百年才建立起来的法制,岂不是要陷入自溃?”
“这是亡国之举!”
“取儒之仁义,取法之罚恶。”
“始皇曾经也这么考虑过,所以才有了博士学宫的存在,但事实证明始皇的举动是错误的。”
“两者很难并存。”
“儒法之争,持续上百年,非朝夕能消融。”
“你对此并没有太深理解。”
“若是启用儒臣,朝堂之上,必定儒法互斗,党同伐异之下,朝堂岂不乱成一团,这对大秦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两者早是水火不容。”
“或许你认为始皇能平衡,但平衡的了一时,平衡不了一世,两者注定有强有弱,强者会不断蚕食弱者,直到重新变为独尊一家。”
“既然如此。”
“何必去自找烦恼?”
“另外。”
“你想的过于理所当然。”
“人性本恶,你想达成取儒之仁义,取法之罚恶’,但现实往往会事與愿违,最終可能达成是‘取儒之忠孝虚伪,取法之残暴弱民’。”
“这样一个积贫积弱的国体,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你确有一些想法,但你可曾想过,大争之世数百年,诸国不是没有仁义道德之邦,诸子也不是没有仁义道德之人,只是为何最後胜出的是秦,是法。”
“因何?”
“因大秦举国上下,步调一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