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从回来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冒犯你了?”
“没有……”
傅柃不想说话,觉得自己真是蠢死了。
一回来就把人放在了自己床上,还找魔医来看。
他为什么要把人放自己床上?为什么要紧张?
气死了!
罢了罢了,这床不要了。
“说起来,你怎么主动提起要把那宝物夺来给裴枍啊,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傅柃慌了一瞬,毕竟做贼心虚,但也只是一瞬,镇定道:“夺个宝物不过顺手的事,我看你也有这个想法,自然要帮你,而且,我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每天看着他我烦,不如干脆治好他眼睛让他滚回家。”
木兮眼睛亮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有点慌了,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你……放下了?”
傅柃却不知从这简短的一句话中理解出了什么,解释道:“对,我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过多纠缠,他还不配。”
能让我上心的只有你,你能明白吗?
但问不出口。
木兮不明白,他没听出话外之意。
但他要抓狂了。
傅柃能放下仇恨不与裴枍纠缠自然好,这样他在心里自己拥有的空间就多了。
可他怎么可以不恨?他若不恨了可怎么办?
自己闭关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柃又动摇了,像一年前一样,自己永远比不过一个裴枍……
假扮成谁都不行……
木兮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很难受。
“你……”你就那么爱他?
但他也问不出口。
仇恨是不可能放下的,傅柃那么说只是为了不让木兮产生误会。
但他显然不知道自己让误会更大了。
两人各怀心思,对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
当天,裴枍很自觉地搬回了自己房间,对于木兮特意找了个人伺候他这种事,他也不觉得意外了。
这是对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温柔了。
吃好喝好睡好,过得也挺不错。
尽管只有一天。
第二天一早,裴枍被人叫醒——该出发了。
该上路了。
裴枍换上了木兮送来的衣服——他穿惯的白袍。
他早就不穿蓝衣了。
此一行只有三人前往,毕竟魔尊大人除了攻打正派宗门时都是不愿带着属下的。
仍是由焱马拉的车,傅柃极好这种灵兽。
遗迹入口位于一悬崖上,木兮挑开帘子,看到各门派修士已经等在入口处,可笑的是,其中居然以魔修居多。
在一百多年前,只有个别大胆的魔修敢隐去魔气,混在各修士中进入遗迹。
如今竟成了这副光景。
木兮转头看向闭目养神的傅柃,心情复杂。
一百多年前,南雪北寒除魔卫道的佳话,他至今也没忘。
忘不了,也不敢忘。
当真是世事无常。
“怎么了?”傅柃察觉到木兮的视线,以为他想说什么。
木兮摇头,继续看向窗外。
“不用担心,有我在,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受伤的。”傅柃坐近些,拿出极大的勇气握住了木兮的手。
木兮感觉心猛跳了一下,纠结片刻,回握了傅柃的手。
十指紧扣。
裴枍就坐在两人对面,蒙着眼,一手撩帘子,一手握住净道,似是在看风景——但那是不可能的。
马车像被分隔成了两半,一半暧昧,一半清冷。
安静极了。
不久,外面传来声响——遗迹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