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枍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从来没想过会疼到这种地步,仿佛身体一遍遍地毁灭,又一次次地重生,永无止境。
而大脑始终清醒,甚至比平时更加清晰。
清楚地感受到毁灭般的痛苦,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裴枍蜷缩在地上,汗水几乎浸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脸色白得不像活人。
尽管声音已经嘶哑,却仍不放弃地叫着,喊着。
“傅柃,傅柃,傅柃……”
这两个字像是能够给予他无穷的力量,那是他的信仰,是救命稻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也成了他扎在心里最深最痛的一根刺。
“你回来啊……”
裴枍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依赖一个人。
敲门声响起,裴枍无力应声,声音微弱自己都听得模糊,却还是努力发声,脸上也露出渴望的神情。
一直没有听到回应,门外的人说了句“失礼”便推门而入。
阳光照射入屋,裴枍苍白的面孔暴露在来人的面前,来人惊呼一声,快步走到裴枍身边。
“你怎么了?”来人是顺,他走到裴枍身边半跪下,让其靠在自己怀里,并仔细探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怎么可能……”顺一脸难以置信,喃喃道。
“傅柃……”
“什么?”顺低下头,想听清楚些。
“傅柃……”
顺怔愣了一瞬,随即有些怒:“我不是傅柃!你给我清醒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他!他还没回来知道吗,和他出去了还没回来!”
裴枍知道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一时心痛竟忘了细究顺愤怒的原因。
“可是……我……”
顺向裴枍的身体里输送了些灵力,效果甚微,思索片刻,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你……”顺说了一个字便顿了一下,略微思索后问:“你找傅……找尊上有什么事?”
裴枍颤抖着手抓住顺的衣服:“帮我找净道……我……我需要……净道!”这一暴发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裴枍也终于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从紧皱的眉头和紧咬的唇可以看出,他的痛苦并没有减轻。
顺皱了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又叹口气,眉眼间满是无奈。
“谁让你甚合我意呢。”顺把裴枍抱到床上,整理了下表情,“慌张”地跑了出去。
顺虽然来得比裴枍要晚,但他脾气不错,人源也挺好,平时一直是乖顺的,才得了这么个名字。而一个平时挺安静的人,此时如此慌张,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怎么了,这么慌,被鬼追了?”一个阴奴半开玩笑道。
旁边一阴奴用胳膊撞了一下那人:“说什么呢,老吓人,说不定人家只是来上茅房的。”
“别老开他玩笑,看他那样子,说不定真有急事。顺子,你说说,是不是那个姓裴的欺负你了?”又凑上来一个。
顺的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但由于他在低着头喘气,没人发现。他摆摆手,道:“不是,他,我刚才去看他的时候,他好像快死了,嘴里一直叫着要他那个玉佩。那模样太吓人了……”
“什么!”
那三人非常吃惊,可以说是惊吓了,昨天还好好的一人,今天就要死了。
“他平时不会就是靠那玉佩吊着命吧。”
“丁叉子拿到手的东西,不是卖了就是自己拿去用了,追不回来的。”
“你别管闲事,就算那个姓裴的死了,尊上也怪不到你头上,犯不着为了他去得罪丁叉子。”
顺也明白,在这里要想过得好,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丁义,其他人都是天高皇帝远的,管不着。
“干啥呢干啥呢,一个个的闲得很呐,活干完了吗就在这里聊天。”尖锐的声音传来,正是丁义,一群人闻声便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