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枍回了自己房间。
由于裴枍的体质特殊,赵宇无法用自己的法术来治疗他,只好给一些药。
裴枍需要这些药,他的身体太弱了,几天下来,耗费了他不少寿元,他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然而他终究还是忘了一件事——他现在不过是个阴奴。
赵宇给的药都是上品灵丹,至少对于奴隶来说那完全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是以丁义在看到这些药的第一眼时便红了眼。
若是把这些药拿去卖了,一家人都能过好一点。
丁义是在裴枍准备吃药的时候闯进去的,他本是想叫裴枍去干活的,谁知一脚踹开门后竟看到了这样的好东西。
丁义的眼睛冒了光,要点东西而已,这活他熟。
他整理了一下,干咳两声,快步走到裴枍身边,尖着嗓子道:“好啊你个贱东西,居然藏了这么多东西!说!哪偷来的?”
“什么?”裴枍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一下子竟没反应过来。
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了裴枍身上,连人带凳翻倒在地,裴枍的背上立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你还敢顶嘴了!骨头硬了是吧!你还当自己是裴家的大少爷呢?啊?我告诉你,现在你不过就是个下贱的玩意儿,这里的一块砖都比你的命值钱!还用这么好的药,你配吗?”
又狠狠抽了裴枍几鞭子后,丁义把药都收了起来:“这可是死罪,今儿个我心情好,就替你瞒着了。这些药,我就先收着了,好好学学规矩吧!别死赖在地上,赶紧给我起来干活!”
裴枍蜷缩在地上微微颤动着,后背血肉模糊。
丁义却不打算放过他,规矩是必须要学的。第一次不懂规矩没关系,打到他懂,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就会自动上交了。丁义又踹了裴枍几脚,带着药离开了。
裴枍是从小被供在神坛上长大的,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他待奴隶一向仁厚,便认为奴隶的生活不会太差。最近这些日子,可以说让他大开眼界了。
裴枍试着起来,可他忘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身体甚至还不如普通人,这几天新伤不断,又吃不饱,劳心劳力,身体根本撑不住了。
意识逐渐模糊,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眼前一黑,便彻底晕了过去。
眼前一片漆黑,死寂,裴枍四处奔跑,却如何都找不到出口,他大喊,无人应答,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一遍遍回荡。裴枍感觉很累了,却怎么也走不出去,他很累了,只能停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极温柔的声音。
嗯?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一个少年,准确地讲,是少年傅柃,周围也不再是黑暗,而是大街上。
裴枍很快便解惑了。是梦啊。
这大概是自己和傅柃刚下山的时候吧。那时候的他们,多好啊。可惜,回不去了。
“你要是累了,我们就停下来歇会儿,别老端着,在我面前……”少年傅柃突然敛了声,像是意识到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傅柃是裴枍交的第一个朋友,那时的裴枍只当傅柃对他的好是源于兄弟之情,现在看来,其实是早就喜欢上了吧。
少年傅柃拉着裴枍的袖子到阴凉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竹凳和一把伞,让裴枍坐下,自己则蹲下来帮他打伞,用灵力带起微风,问道:“渴不渴?”
“不用了。”
“你先忍忍,待会儿找到客栈就可以休息了,还有没有什么……”傅柃喋喋不休,说的每句话都离不了对裴枍的关心。
大街上人来人住,吆喝叫卖声、嬉笑声、马车声充斥着每个角落,却好像唯独遗漏了这一方小天地。
仿佛,岁月静好。
但裴枍知道,这都是梦,回不去的。他也知道,自己该醒了。
冷意慢慢附了上来,刺进皮肤,扎得每一寸骨头都好像要碎裂。冷,冷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