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像被泼了墨一样黑漆漆的。
夜幕下,一个看起来很是破旧的小屋透出一点光亮。
小屋里,一个满头大汗的女人正在痛苦的低吟着,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脸上滴落了下来。
“快快,再加把劲,孩子就要出来了!”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神色焦急鼓励着。
简陋的屋子里,一张布置的有些单薄的床上,一个名叫婉娘的女人正在生产。
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婉娘就有了阵痛的反应。
现在,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孩子却还没有落下来。
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该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问题了。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女婴皮肤红润,头上长着细细的胎毛,她挥舞着藕节一般的手脚,扯着嗓子哇哇大哭,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孩子。
接生婆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赏钱应该是到手了,手上也没闲着。
只见她手脚利落的把小婴儿直接塞进了一个看起来很是温暖的襁褓中。
随后她懒得再管床上的女人抱起襁褓往外走去。
她迫切的希望产房外的男人能因为得了个健康的孩子而多给她些赏钱,最好是立刻就能给她。
接生婆急着抱孩子出去领赏,她并没有注意到,刚生下孩子本来已经累的闭上眼睛休息的婉娘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她缓缓抬起左手,费力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先抱来给我看看吧。”
只是,一心赏钱的接生婆并没有听见,她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掀开洗的有些发白的门帘,快步走出了内室。
外面的堂屋里并没有接生婆要找的人,堂屋中只有一根快要烧完了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亮,昏暗的烛光跳动着,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熄灭一般。
勉强照亮窄小堂屋的蜡烛自然照不亮院子的,端着笑脸的接生婆踌躇的抱着孩子,她不知道是该去黑暗中找人还是站在堂屋中等着。
正当急着领赏的接生婆打定主意去漆黑的院子里找人时,一个身着短打的男人出现在了烛光笼罩的范围内。
接生婆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向男人。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为了赏钱她堆起比之前更大的笑脸道喜道:“大喜啊,你老婆生了,你看这孩子多健康啊。”说着,她将抱着的孩子往前送了送,送到男人的面前。
男人叫慕荣,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因为老婆今天早上突然生产,他不是很情愿的告了半天假。
本想着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半天肯定够了。
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天黑的慕荣越等越烦。
他觉得这对母子定是存心的,都在浪费他的时间,有这时间,他去上司面前多晃几次不比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有用吗。
带着一肚子不满,再健康漂亮的孩子在他面前都讨不得他的喜欢。
更何况,他面前襁褓中的孩子只是健康,刚生下来的孩子和漂亮那是不沾边的。
不佳的面容让慕荣这个父亲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孩子。
慕荣对襁褓中孩子审视的目光让接生婆心里直咯噔,她连孩子的性别都没敢提,心里可惜着赏钱,决定之后再找机会要钱的她脸上堆着笑提醒:“孩子该送去赐福堂了,你看谁去送一下呢?”
接生婆其实是不想送的,跑一趟还是挺累的,但要是能因此多讨些赏钱,她也不那么介意跑这一趟的。但慕容显然没给她这个机会。
虽然慕荣并不想做送孩子的活计,可是,如果他让接生婆去送了孩子,在接生婆回来之前,万一产房里有什么事,他岂不是要去产房守着那婆娘。
先不说,他并不想现在就见那婆娘,就说产房这个地方,在慕容眼里那可是个不吉利的地方,他这要是在产房里见了血,沾染上了晦气,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