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痴僧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任由金丝线逐渐将他们缠绕,困囿于茧中。
见此情形,无名不禁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之际,昭隐因方才过于用力造成体力不支重重摔倒在地,无名连忙将他的上身抱起,靠在茧壁上。
“无名……”
昭隐面色惨白,好似全身气力被抽走一半,有气无力道:“若是你能逃出,就别管我了……”
“这怎么会!殿下,我怎会弃你于不顾?!”无名打断他,推回他递过来的长生剑,坚决道:“痴僧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死手,他一定是想从殿下这里得到什么。”
昭隐的嘴角微微颤动了下,掠过一丝浅笑,许是被他的执着所打动,他也不再说让无名能逃就逃的话了。
无名轻轻闭上双眼,准备通过自己的“灵视”看看是否能探寻到什么线索。他回想起痴僧见到他时说的那句“看来我们已经打过照面了”,总感觉很奇怪,如同痴僧知道他一般。
他所处的场景瞬间变为一片漆黑,他面对的正前方处隐隐闪烁着一个红色的光点,似乎是一只半透明蚕蛹,里面的人影隐约可见。
不,并非人影。
无名看得虽然更真切了些,但也将他吓得够呛,红色的蚕蛹中是一具沉寂多年的尸骸,当他想再多寻觅些信息时,遽然间对上那双血红色的眼。
无名瞬间睁开双眼,回到了原来的场景,不免有些惊魂未定,心道:那是谁的尸骨?会是宋远吗……不,不会……若不是宋远,痴僧这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昭隐运气使自己恢复正常,虽无法运用法力,但他也不愿让无名独自面对,故而镇定道:“无名,你可有看到些什么?”
“红色的蚕蛹……以及里面有一具尸骸……”无名怅然道,内心不由得焦灼万分。“但似乎不是宋远的,我一点思路都没有,完全猜不到这痴僧的意图。”
昭隐听罢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思忖良久。
若这痴僧当真是寻人间真情,那他唯一的目的一定会与这尸骸有关。
“殿下,长安国建国前是什么国家和朝代?”无名追问道,他推算时间轴发现痴僧出现的时间与宋远、长安国开国国君大致相似,理应属于同年代期。
南阳国与北襄国覆灭之后,至长安国建国前出现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割据局面,朝代更迭频繁,国度扩张分裂,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但是始终没有出现一位能将世间统一的国君。
一直到长安国开国,国君楼辰桓曾是楼兰后裔,有勇有谋,善用能人巧匠,依得天独厚之势,创天时地利人和。
而那位国师怀集正是慕名前来,为保长安千秋万代。
至于痴僧与宋远,一个是曾救楼氏性命于水火之中的恩人,一个是年少时结拜相依的义弟。
一根无形的红线将他们几人的命运串联。
……
这金丝蚕蛹坚如磐石,硬如金刚,任由无名如何用长生剑劈砍,却怎么也劈不断。
“这该如何是好?”
无名面色凝重,有些无可奈何,只好先将长生剑闭合,然后转交给昭隐。
“如若我料想不错,这应是金线血蚕……”昭隐望了一眼蛹壁上的金丝,双目深沉,深邃如寒潭之底,眼底似乎翻涌起复杂情绪,难以分明。“据说是一种失传的秘术,能够以死蚕之茧重生……”
“那他将我们困在此处……”
无名的声音越讲越低,至音尾处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只觉得浑身有些冰冷,不免战栗道:“是想将我们……为那具尸骸重铸肉身?!”
“他将此前被琴人屠戮的残尸碎骨拼出了这具尸骸。”昭隐思忖良久,泰然道:“如此看来,我确实是最好的药引。”
说至此处,昭隐面露愧疚之色,望着无名有些惊恐的双眼,喟叹道:“只不过……连累了你。”
“殿下,这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