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见此人容貌昳丽,浑身散发着妖孽与杀戮的气息。痴僧面露不羁之色,尤其是那双眼尾向上挑起的丹凤眼满是轻蔑,较之于乾忆,眼前之人的眼神更显阴狠毒辣。
“呵呵……”
对方黯然而轻蔑地嘲讽笑着,无名听这声音只感觉后脊梁阵阵发愣,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令他顿感汗毛竖立,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你是……痴僧吗……”
无名本想挪步后退,却发觉双腿僵硬无力,根本无法离开,下意识地咬紧嘴唇。
对方根本无视他的存在,毫无回应。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无名忽然感觉从眉心处向下涌来了一股暖流,让自己好受很多。
待他意识清醒再度睁眼,发现又再度回到了昭隐的面前,而昭隐正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
“你怎么了?”
昭隐见他满头冷汗,而且不自觉地颤抖,不免心生担忧。看他睁开眼回过神来,便连忙将手快速收回。
“殿下,我好像看到了痴僧。”
无名神色惊诧,满脸不可置信,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拥有了这种技能,能够通过幻境见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
“你……”
昭隐看起来很是惊讶,双眼睁得比平时更大一些,或许是听他所说能够见到痴僧的真容而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讶然道:“想不到你的灵视之力这么强。”
灵视?
这原来不是幻境,竟然是灵视?
无名心头一惊,对上昭隐那双既好奇又疑惑不解的双眼,不由惊叹道:“自从那日我昏睡过去,便发现自己经常进入幻境之中,我本来还以为又是什么精怪在捉弄我……”
说至此处,他轻轻吁了口气。
正在这时,落日将远山镀上一层金身,秋风萧瑟凄寒,拂过暮云晚霞,不时从远处传来野鸦绕树的阵阵悲啼之声。
无名望向远处映照着落日余晖、显映出波光粼粼的湖面,不免心生慨叹。
只见湖面上千万条金色光芒穿透流水,如天神洒下的金丝线编织而成的巨网,绚丽夺目。
人间,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昭隐看着他欣赏景致的专注神情,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金色湖面上还有一艘渔船,渔夫正沿着船桨归向远方。
这片天空像燃烧的火焰,渐落的太阳红得有一丝诡谲离奇,颇有“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画面。
“殿下。”
无名依旧望着远处,轻轻开口问道:“殿下可知,痴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昭隐对痴僧的印象,仅停留在空明的记忆中。他思忖片刻,顿了顿道:
“空明有一位师叔,法号行痴,因尘缘未了执着禁术,早年被逐出空门。”
“尘缘未了那他为何还要遁入空门?还执着禁术。”
无名满脑子不解,他还以为佛家僧人都跟空闻、空明相差无几。出家之人皆以慈悲为怀,清心寡欲,恬淡虚无。
怎奈何遇上这么个嗜血痴僧,让他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双杀伐无数的血红之眼。
“不知你可曾听闻过《山中志异》?”
无名怔然,摇了摇头,他虽然读过不少书,关于这种志怪异闻却不曾详读。
《山中志异》
世传有一溪山,朝夕可闻梵音钟鼓,日日有僧侣吟诵。
久之,佛理孕为溪山其灵。
时问佛法于客,然,无一可答如卷中之所言。
遂旅于山中竹径之间,逢迷途不知所往者,予以其路,引之入梦而历尘世。
至其终老,长眠于山石。
故,鲜有山客过其山,但逢其间无一而返。
无名听闻过后,良久不语,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
“于是在那溪山脚下,一僧一道告诫灵性已通凡心正炽的灵石:
’人间之事,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