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逼出体外却徒劳无果。
花影见自己强攻不敌,以花阵围住姜屿。
姜屿的琴被毁后,能够控制住他心魂的脉门也随之毁于一旦。花影趁机将乾忆唤醒,连忙让他弹奏能使对方镇静下来的定心之曲。
曲名为《流水》,素有知音绝弦之说,君子死知己,痛失知音而后摔琴断弦,故有此高山流水之曲。此曲实有笑傲江湖、超然苏世之意,亦有故友相知,生死离别后决绝遗世之旨,非尘埃奔走、粗心浮气所能知其趣。
乾忆本为赌命才奏此曲,未曾想真有效用,唤起了姜屿那未被蚕食的良知。只见姜屿身着的血色衣裳遽然化作赤色蚕蛹之线,向着四面八方飞逝离散消失无踪。
昭隐见此情景不禁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心道:与其说这是赤色蚕蛹之丝,莫不如说这红色之线更是像极了僧人的血色袈裟。
姜屿优雅落于地面,他扯下那条肮脏不堪的眼带,换上了一条干净的。
苏明君他们早就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在场除死亡者便只剩他们几人。
姜屿摸了摸心口处,轻叹了口气,看来炼傀术留下的印记彻底消失了,辨明乾忆所在之处便慢步而去,思忖片刻道:“这枚玉戒指,是翊王的王戒。”
翊王?
花影看姜屿并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乾忆。
只听姜屿沉吟道:“我最后一次见泽并未见到此戒,还以为是被他人夺了去……我在泽死去后本想归隐,但那赤郸王咄咄逼人,我想若是泽在世的话,也一定会站出来。”
说至此处,姜屿惨笑着:“西域琴魔的师父被我震瞎了双眼,他与那赤郸王勾结,本就想寻我报仇。我在与他对琴之日亲手刺瞎了双眼,泽落得这般下场,没有泽的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看的?”
“我是为了泽而战,决不是为了长安国。”
听他所讲述的这些,乾忆满脸错愕,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他怔怔地望着姜屿,又望了望昭隐,怅然道:“可是……翊王满门不是被国君赐死了吗?”
“因为你是宋远拼死救出来的遗腹子。”昭隐面不改色道:“宋远因为翊王谋逆一案本要被处以极刑,被国君念及旧情罢为庶人……他用了他自己亲孙子的命,换了你祖父的性命。”
昭隐本不能道出实情,他身为鬼界君主知晓事情因果,却不能告知他人因果,但此情此景如若不说,万一痴僧现身只会令情况变得更糟。
他于尘世历劫本就与这些人有命运纠缠,某种程度上讲,他早已无法置身事外了。
乾忆如五雷轰顶般心情沉重,即便知道了真相又能改变得了什么?世间本就只有一个乾忆,那便永远都只有一个乾忆吧。
姜屿处之泰然道:“前尘往事不堪回首,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身上罪孽深重,业障消除之时,世间便再无琴台公子了。”
话音未落,他侧耳辨声片刻,沉静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须悲哀?现在的苏家莫要再成为当年的姜家了。”
花影对他们的尘缘往事并无兴致,他只关心无名的伤势情况,他以树植之灵气全部渡之于无名,只见他身上的道道伤口逐渐愈合。
……
无名看着姜屿与乾忆离去的身影愣地出神,往事前尘随风飘零,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们三人告别了苏家,漫步于山林间。
“旧事的真相究竟重要吗?”
无名问道,他自从历经幻境之后总是有些魂不守舍,有太多他想弄清楚的事情了,但是那些真的重要吗?真的要知道吗?
“你觉得重要,那它就重要。”
昭隐望了他一眼,冷静道:“如果知道了过去的事情让你无法生存在当下,那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无名愕然,凝望着昭隐离去的身影,愣在原地。
花影见他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