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科学馆离着工学院的北门就有些远,一些建筑被炸后还在冒烟和燃烧,加上道路被炸毁,树木也炸断燃烧,只能不停地绕道而行,绕来绕去不知要多走多少路,这让本就虚弱的邱鹿鸣苦不堪言。
好在走了一会儿,手脚听使唤了一些,基本不摔跟头了。只是肚子饿得厉害,那颗糖让她有了点力气,也唤醒了她的饥饿感。
明明看到大长公主在召唤她,明明自己也朝着光芒而去,怎么就一下子换了这么个不中用的壳子,到了这么个多年战乱的地方呢!
醒来这一会儿的工夫,看到的除了尸体和血淋淋的伤员,就是冷漠无情的人,这是什么世道啊,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自小见过最大险恶也就是继母恶毒诅咒的邱女官,并不知道,未来几年,更多残酷景象会出现在这片古老大地上。
心中混杂着邱女官对大长公主的惭愧和思念,以及原主在地下室窒息时的无边恐惧和无助,邱鹿鸣终于忍不住哭了,没有摸到帕子,她干脆就狠狠抹了一把脸。
即便是痛哭,她也没敢停下脚步,好像忽然间路上就没人了,难道是集结完毕了?
她加快脚步,绕过一个弹坑。
又是脚步声,一抬头,月影下,一个逆向奔来的身影,眼看就要撞上她。
“哎哎哎!”她慌忙躲开,那身影却猛地停在她跟前,呼呼喘了两口,“还有...三里远,我背你!”竟是方才那个话多的男同学。他急着走,难道就是为了回来接她吗?
“不必。”邱鹿鸣向旁边迈了一步。
“我有力气!”他挡住她,将自己强壮的胸膛拍得咚咚作响。
“不必!”
“不必什么啊?军车已经到了北门,人家都上车了!你今晚不走明天鬼子真进城了你想死吗!”那人干脆直接转身蹲下,一下就背起了她。
邱鹿鸣慌得尖叫一声,死命挣扎着,还用手里的棍子敲了那人一下。
那人放下她,摸着被敲的头,转身愕然看她,邱鹿鸣被他看得退后了一步,一把把棍子横在身前。
——穿着露小腿的轻薄短裙已足够有伤风化,还要将胸脯伏在陌生男人的背上?不!邱女官宁死不从!
“我自己能走!”虽知道他是想帮自己,她还是固执地说。
“你还是不是当代大学生?古墓里出来的封建糟粕吗?皇帝都下台二十年了!事急从权总知道吧?真是迂腐!顽固!无知!”那男同学受了极大侮辱,气得攥起拳头,又一甩手转身就走,还丢下一句,“哭!哭!轻得跟张纸似的,谁还能非礼你不成?”
邱鹿鸣有些呆愣,轻的跟张纸是什么意思?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的平胸,她抿紧嘴唇。说实话,心里不是不后悔刚才的冲动,一想到日军进城,她心里就怕得要死。
定是原身的条件反射在作怪!
原身的条件反射?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话?她大声叹息,敲了自己的头一下,深吸口气,走!爬也要爬出去!
刚迈步,风声一响,棍子被人夺了扔得老远,下一瞬她一阵眩晕,一声惊呼卡在喉咙口,就被人扛在了肩头,转了半圈,开步就走,她一颗头朝下垂着,短发乱舞,头昏脑胀。更甚的是,那人瘦削的肩膀顶的她肚子和肋骨生疼,才一挣扎,那人就吼:“别动!”
形势比人强,邱鹿鸣哪敢挣扎,任那人拢了一下她的裙子搂住她的双腿。
疾走几步,听那人兀自又嘟囔一句:顾不上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最后,他干脆快步小跑起来,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气喘声,邱鹿鸣两手抓住他后背的衬衫,颠簸中无法自控地发出呃呃呃呃的声音。
——简直羞愤欲死!
一刻钟后终于停下来,邱鹿鸣一被放下,立刻捂着胃部瘫坐在地,干呕了几下。
“邱鹿鸣!”有个声音破除嘈杂,带着欣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