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鸿送走邱凤鸣,把病房门关上,一步步走到邱鹿鸣跟前。
邱鹿鸣下意识攥紧了被子,紧盯着苏毅鸿的眼睛:她有个奇异的猜想。
苏毅鸿也盯着邱鹿鸣的眼睛,慢慢坐在床边,“我......”
忽然,病房门一下打开了,医生护士都走进来,站了一排。
苏毅鸿站起来,躲到一边。
女医生两手插兜,笑着说:“19床你终于醒了,七点交班你老公不让我们进,说你睡眠不好,不能打扰。我看你这小脸蛋红扑扑的,睡得不挺好嘛!”
邱鹿鸣干笑,“这两天睡得是有点多。”
“多睡点好,睡眠是最好的良药。护士说你恢复记忆了?”
“想起来一些。”
“很好,你也真是够幸运的。”医生看看邱鹿鸣,又看看饭盒,“如果有任何不舒服,赶紧按铃,不能大意。先让她们给你量一下血压和体温,然后就吃饭吧。”
血压体温都正常,护士走了,邱鹿鸣去洗手,回来苏毅鸿已经把饭菜摆好,两人对坐吃饭。
苏毅鸿显得心事重重,吃得很快。
“你听过一句话没有,两个人的缘分深浅是老天注定的,如果缘分未尽,总是会再续前缘的。”苏毅鸿吃完了,放下筷子。
邱鹿鸣点点头,也放下筷子。她听罗女官说过,若不相欠,怎会相见?那些缘分未尽的人,会投生为那人的子女去讨债或还债,更有那相欠过多的,变成牛马猫狗去报答。
“你接着吃你的,不用管我,我一贯吃饭太快。”苏毅鸿拿起筷子又放回邱鹿鸣手里。“慢慢吃。”
邱鹿鸣脸有些发烧,他摸了她的手。
她夹了一根炝拌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苏毅鸿不再说话,安心等她吃完。
在苏毅鸿的注目下,邱鹿鸣终于保持着仪态,喝完了一小碗粥。
苏毅鸿手脚麻利将饭盒饭碗都放到塑料袋里,丢到门口,坐到邱鹿鸣面前,“我......”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
悻悻然看了一眼手机,苏毅鸿噌地站起来,到走廊接了电话。
回来脸色阴沉,“对不起。”
邱鹿鸣抬起头,有些忐忑地看着他,不知他会说出什么来。
“对不起,我接到命令提前结束假期,明天凌晨五点之前,必须归队!”
又是提前归队,邱鹿鸣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嘴上却说:“那你赶紧订机票吧,到了那边还要坐很久汽车。”
苏毅鸿嗯了一声,立刻在手机上订票。
“春节还能休假吗?”邱鹿鸣忍不住问。
“不清楚,得看情况。”苏毅鸿一边发着信息一边说。
“嗯。”邱鹿鸣点点头不再问了。
终于放下手机,苏毅鸿坐到邱鹿鸣跟前,只是之前那种兴奋没有了,带着些遗憾,他看住邱鹿鸣的眼睛,“长话短说,我是秉义郎苏毅鸿。”
——还真是直截了当。
邱鹿鸣愣了两秒,连连眨着眼睛。她却是因为苏毅鸿的计时法,猜想他也有可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定过亲的苏毅鸿。“你...”
“元丰二年,金明池上画舫,初次相遇,见之不忘;元丰三年,龙舟大赛,金明池再次相遇,元丰四年东华门外集市偶遇,六月随大军攻打西夏,元丰五年冬,捱不过母亲哭求,成婚......元丰八年,城郊兵营马球场,邱女官穿了一条松石色的裙子,三个月后,我送你去西郊农庄......三日后,我又在内狱...见到了你......”见到了你的尸体。
苏毅鸿起初说的激动,仿佛回到二十余岁的时光,眼中闪着光,但越说越艰难,到最后几乎说不下去了。
其实前面的话,邱鹿鸣一句没听懂,她完全不记得之前见过听过这个人,但后面提到马场和农庄,她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