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滩血,你真是命大啊。哎你说怪不怪,两只系带的球鞋,硬是不知飞哪儿去了,要不说你命大呢,人家说车祸时鞋子飞了人也就完了...哎呀你看我说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呸呸呸!”说完,她在走廊的木头扶手上使劲拍了三下。
邱鹿鸣并未留心她说什么,眼前还在不停晃着那银镜中的面孔,她翻来覆去看自己的双手,枯瘦粗糙,像厨下刘婆子的手,且右手中指关节处磨出了茧子,手背更是青筋浮起,偏还染了蓝色的指甲。
我还是我吗?
邱鹿鸣脑中一团乱,身体肯定不是了,她一双手保养得当,当得起一句葇荑香凝,可如今这爪子....
不知不觉进了一个小屋子,轰隆一声,两扇门关上了,邱鹿鸣吓了一跳,攥紧了拳头。
就见邱凤鸣在几个画着符的方块上按了按,那符就闪起蓝光,邱鹿鸣一惊,忽觉得一颗心忽悠一下猛地提起,下意识捂住心口,又赶紧放下,她能感觉,她们在飞速上升,心里紧张,两手攥得更紧了。
“鹿鸣,你不会连电梯都不敢坐了吧?”邱凤鸣诧异地抹了一把邱鹿鸣的额头,“还出汗了!”
邱鹿鸣不应声,面无表情。
“叮”的一声,门终于开了。
出去还是长长的走廊,到处都是奇装异服的人,到处是断胳膊断腿的和她一样坐在轮椅上的人,邱鹿鸣麻木地垂目,任由邱凤鸣推着。
赵春子老远迎过来,引着她们进了一个小房间,“刚好腾出个单间来,就是我们医院有些老,条件一般,姐你别嫌弃。”
“嫌弃啥,多亏你鹿鸣才不用在闹哄哄的急诊熬着!”邱凤鸣热络地和赵春子聊着。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像是仪仗中的号角,却更加清亮悠远。
邱鹿鸣侧耳倾听。
赵春子见状拉她起来,带到窗边,“鹿鸣你看,那边是港口,刚才有汽笛声响,是客轮进港了。”
邱鹿鸣一句也没听懂,被拉到一片透亮的窗口,猛地看到窗外景物,啊的大叫一声,捂住眼睛蹲了下去。
“咋了鹿鸣?”赵春子有些慌,也蹲下来抱住缩成一团的邱鹿鸣,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肩头,轻轻抚拍她的脊背,“小鹿不怕,不怕啊。”
邱鹿鸣心跳如雷,她何曾站在如此高险之处向下看过,怕是有百尺之高吧!虽只一眼,但她看清了地上到处是奇奇怪怪、各种颜色、爬来爬去的东西,唬得她几乎一头从窗子栽了下去。
邱凤鸣看妹妹脸白如纸,扶她起身坐到床上,“肯定是贫血头晕了,唉,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爸妈和苏毅鸿啥时候能回来?”
“苏毅鸿?”邱鹿鸣脱口而出。
“呵,姐你看到没?醒来快一天了,问啥都不说,一提她老公立马就不一样了!”赵春子戏谑地对邱凤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