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永成急得脸都白了:“我这包里有一百七十六块钱,一张一百的,其余全是毛票。”
“什么?”矮个子闻言撕开口袋,果然一堆零票,他有点失望了,没想到看着鼓鼓囊囊的,里面竟全是毛票。
“小子,这包是你的没错,可我们哥俩干这行,岂有到手的东西再送还的道理?看你小子追这么远,是不是没钱坐车了,今儿个咱就发发善心,呐,这十块钱你拿去坐车。”
鲁永成连连摇头:“不,不,我不要这十块钱。我求求你们,把包还给我吧,那是替我娘买药的钱,里面那一百块钱还是别人借给我的。”
矮个子脸一沉:“少罗嗦,别给脸不要脸,要就要,不要就拉倒!”说完,他和高个子转身欲走。
鲁永成急了,冲上去紧紧抱住矮个子道:“把钱还给我!”
矮个子行动受阻,顿时大怒,一个倒肘击在鲁永成胸前,鲁永成痛得松开了手。两人凶神恶煞般地围了过来。不由分说,对鲁永成大打出手,可怜鲁永成还是个孩子,哪里禁得起这两个歹徒的拳打脚踢?他用手护了头脸,连连后退,忽然间右脚踩进道上的一条石缝,就在这时高个子飞腿踢来,鲁永成躲避不及,只听“喀嚓”一声,夹在石缝里的腿被生生折断,巨痛之下,鲁永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两个家伙见此情景这才住了手,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鲁永成才悠悠醒来,只觉得浑身疼痛,自己也不知道已经断了腿。他挣扎着爬起来,天已经黑了,又飘起小雪。忽然间想起娘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呢,鲁永成想走,又突然停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迈不开腿了!他找到根树棍撑着,艰难地往回赶。
十几里路鲁永成走了一夜,天亮时才到家门,不料却见自家房门大开。鲁永成情知不炒,扑进屋去,只见娘倒在地上,用手一模,娘的身体已经僵硬,他大叫一声:“娘啊······”
短短一天之中,腿折,母亡,甚至自己的学业眼看着也要成为泡影,鲁永成的身体和意志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昏厥在娘的身边。
等鲁永成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床上了,车贵生医生坐在床边,正关切地看着他。见他醒来,车医生忙问道:“孩子,你好点了吗?”
鲁永成木然看着车贵生医生,脑海里一片空白。
车贵生医生长叹一声:“你娘是受了寒,哮喘发作,才过世的,孩子呀,你要记着!人,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变故,始终只能坚强面对,而不是消极逃避!现在有两件事必须去做,一是你娘过世了,得尽快下葬,入土为安。还有就是你的右腿失血受冻,已经坏死,必须截肢,你听明白了吗?”
鲁永成紧闭着嘴唇不说一句话,模糊的泪水溢出了他的跟角。好在众乡邻伸出援助之手,将鲁永成娘的丧事简简单单地办了。鲁永成躺在担架上目睹了娘的下葬,接着又饱尝了肢体分离的痛苦,在坏腿成功截除后,车贵生医生把鲁永成接到自己家里,车贵生一辈子无妻无后,干脆把鲁永成收为义子,让他安心养伤。
数月过后,鲁永成的伤腿渐渐愈合,但学业却无可奈何地耽搁了。鲁永成万念俱灰,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他就捧起车贵生医生放在床边的医书看,书看多了,渐渐就入了迷。后来,鲁永成能拄着拐杖下地走动了,他便恳请车医生带他学医,车贵生医生欣然应允。
那鲁永成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再说他毕竟是个高中生,短短几年,鲁永成的医术已成火候。车贵生医生老来得了这么个好义子、好徒弟,也十分欣慰。
这一天,车贵生医生出诊,患者的老父亲是他的故友,两人把酒言欢,不觉多喝了两盅,谁知乐极生悲,车医生乘兴返家时一脚踏空,掉到一口水塘里淹死了。
鲁永成得知噩耗,强忍悲痛料理了义父的后事,从此就子承父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