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超市，尹梓姝依旧脚趾抠地。
而旁边的男人面色如常，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
尹梓姝没好气道：“你干嘛不解释说我们不是情侣啊！”
刑曜撩起眼皮看她，“我是觉得要是我否认了，反而会加深尴尬。”
“收银员推销也不容易，而且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
尹梓姝：“？”
“您可真善解人意。”尹梓姝呵呵，她倒没看出那个姑娘一脸坦荡的样子哪里“不容易”了，明明感到尴尬的只有她。
“不过——”男人说着，忽然停顿了一下。
尹梓姝微仰头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刑曜似是回想了一下，淡声道：“以前不也买过。”
“……？”
尹梓姝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刑曜识相地闭麦了。
可尹梓姝听清楚了，脑海里也随之不可控地涌现出一些回忆。狗男人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旧情人之间往往只需要最隐秘的提示，便能轻易撩起一片火。
尹梓姝耳根发烫，猛地踢了他一脚，骂道：“臭流氓！”
男人的黑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脚印。
刑曜倒也不恼，反而淡定自若地问她：“你在想什么？”
尹梓姝：“……”
脏话。
因为刑警官的不当言辞，致使回程路上更沉默了。
重逢以来两人的交流寥寥无几，关系虽不说上势同水火，但也说不上有多亲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刑曜后知后觉感到了后悔。
他瞥了眼身旁的尹梓姝，想观察她的表情，奈何落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半边脸，看不真切。
尹梓姝脸部的温度一直没能降下去，因为她的脑子里总会不可控地出现一些令人羞愧难当的画面。
越想越臊。
越想越觉得没出息。
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搞得这么纯情！
尹梓姝拍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去想工作上的事。然后她加快脚步，扔下刑曜，自己先走在了前面。
本来她还想帮忙拿东西的，现在……想去吧！
天色渐暗，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然盏盏亮起。
间歇有风吹过，也适当吹散了尹梓姝脸颊的热度。
心绪渐渐平静。
倏地，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我没别的意思。”不知何时，刑曜和她变成了并肩，“只是下意识想到了。”
尹梓姝飞速捂住耳朵，“啊啊啊，你闭嘴。”
刑曜：“……”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尹梓姝瞪他道。
刑曜没开口，似是默认了“脸皮厚”这件事。
尹梓姝看不惯他这副样子，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
她抬高下巴，语含挑衅意味地道：“不过你现在想起来也没用，反正你也——”
“没、机、会、了！”尹梓姝一字字咬得极重。
“……”
果然，刑曜表情瞬间凝固。
成功反将一军，尹梓姝得意地扬起了唇角。
到家后，刑曜去做饭了。
尹梓姝坐在客厅，伸长脖子看了眼厨房里头。
刚才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刑曜脸色沉了下来。
虽然这人本来就不苟言笑，但尹梓姝依旧能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了。
哼，活该。
尹梓姝翘着二郎腿，朝着男人的背影吐了下舌头。
也不知是不是他感应到了什么，刑曜倏然回了头。
尹梓姝一激灵，下意识抿紧唇，眼睛睁得老大。
这神态，就差脸上写句“我做坏事了”。
刑曜微挑了下眉，再次转过身，洗菜。
尹梓姝心想，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