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晚辈给长辈拜年,长辈给孩子们压岁钱。
常永生和常永慧,常永起和常永芳,这四个孩子,在堂屋里铺好的褥子上一起给长辈磕头,先给爷爷奶奶磕头,再给爸爸和娘磕头。
常国柱夏翠花,常国栋和钱秀枝,给他们的爸爸和娘磕头。
爷爷奶奶早就给四个孙辈准备好了压岁钱,每人两块钱,两位老人身体不好不能下地干活了,平时靠养猪养鸡赚点小钱。
常国柱和夏翠花,常国栋和钱秀枝,也给四个孩子压岁钱,都是一块五,数额不能超过爷爷奶奶。
二丫手里拿着三块五毛压岁钱,深知大人们的这钱来之不易,准备下次到白镇赶集时给爷爷奶奶买点好吃的东西。
夏翠花给每人倒腊八醋,只剩下钱秀枝碗里还没有倒,看也不看地问钱秀枝:“他大娘,你吃腊八醋不?”
这个地区,晚辈叫大伯老婆的称呼是大娘,夏翠花若是和钱秀枝亲近,会叫声嫂子的,她以常永生的名义叫声他大娘,远不如叫声嫂子亲近。
你不是村里一枝花吗,你不是生了两个孩子还像个大姑娘吗,俺就用儿子的身份叫你大娘!
你不是带来半瓶山西老陈醋吗,你就吃你自己的醋好了。
钱秀枝的脸蛋不但漂亮而且脸皮厚,并不在乎夏翠花的怼,主动端碗一伸:“永生和二丫剥蒜泡的腊八醋,俺当然要吃啦,沾点福气啊!”
夏翠花面无表情,给钱秀枝碗里倒了一点醋。
爷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是古井无波,似乎一切都没有看到,适时地道:“饺子上桌了,趁热吃吧!”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开始吃饺子,这饺子太好吃了,面好,馅也好,常永生一冬天用芦草喂羊,而且每天晚上喂羊一把秋天掘仓倌窝掘来的豆子,喂一次,摸一次羊脖子下面的油疙瘩,油疙瘩越大,羊就越肥。
肥羊的肉香,夏翠花拌馅时放的香油也多,平时舍不得,煮面条只放几滴香油,包过年饺子,一家伙放进去小半瓶,过年嘛,一年就一次,豁出去了,饺子一咬就流油,吃得四个孩子满嘴巴淌油,常永慧也不例外,现在还是孩子啊。
大人也有嘴上流油的,钱秀枝在大人中嘴巴上流油最多,她的嘴巴很好看,这一流油,就更引人注目了,常国柱悄悄地瞄了一眼,嘴里就有涎水了,那漂亮又流油的小嘴,要是亲上一口……
不过常国柱不敢多看,这要让夏翠花看到,多伤翠花的心啊,再说翠花长得也不难看,在村里也是数得着的俊媳妇,何必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常国柱谴责了自己一下,不过吃过几个饺子之后,忍不住又向钱秀枝的小嘴瞄了一眼……
其实,常国柱看钱秀枝的第一眼,夏翠花就瞄到了,女人在这方面的机敏,男人永远不懂。
常国柱瞄钱秀枝第二眼之后,夏翠花端起包饺子盆晃饺子,一边晃一边道:“这饺子得多晃着点,要不然就粘到一起去了!”
常国柱自然听得出来,再也不敢向钱秀枝那里瞄了,忍不住也得强忍。
常国柱确实喜欢钱秀枝的诱人身姿和诱人脸蛋……
一家人吃得特香,没有觥筹交错,却见筷子飞舞。
其中,吃得最快的,不是常国柱和常国栋两个青壮男人,而是钱秀枝。
钱秀枝吃得快,不光是饺子好吃,也不光是她贪吃,还有一个原因,她想吃到可以一年有好运气和好福气的幸运币(包在饺子里的一分钱硬币)。
事实上,桌上的所有人,都在惦记着那枚“幸运币”,有的希望自己吃到,有的希望某个人吃到。
别人不多说了,就说常永生和常永慧吧,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都想让对方吃到“幸运币”。
常永生想的是:“俺把二丫从大运河渡口那儿背回自己的家,俺应该让她在这个家里过得比谁都好,让她感到幸运,感到幸福,所以,包有幸运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