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找舞伴的，夜店里找各种借口卖酒的，以及其他风月场所等待客户光顾的，基本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谈的是明码实价，一个谈的显得话题高端。
何冰内心对这些人很鄙夷，然而事实却教育了她。宴会后学长陪何冰走出会所，低声说他已经看出来了，何冰对此很不习惯，不过很感激她今晚没有发作。
何冰说您不是教导我了吗，不接受可以，却不能破坏，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给您丢脸。
学长点头，说我知道你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很不适应，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这就是现实，有时候你需要做的和你内心的坚持其实是矛盾的，可人要学会向现实低头。
何冰说我就是感到不理解，这些人都出身名校，按理说不用这么做事的。
学长笑了，说名校算什么，那不过是你进入某一类职场的敲门砖而已。至于到了职场以后，起作用的是职场的规则，而不是名校耀眼却无用的光环。
何冰对学长的话不敢苟同，不过却也没说什么，但从她内心来说，还是不愿意接受这种为提高销售业绩拉客户的做事方式。然而事实教育了她，就在三天后，网上突然出现一篇名为“金融圈乱象”的帖子。帖子传播速度很快，短短时间就在各大互联网平台蔓延开来，最后竟占据了热搜榜前几名的位置。
帖子内容很详实，揭露的是某证券公司某位女销售，为了卖城投债，借着某次宴会的机会，与某股份银行某处分行资管负责人相识，进而以肉偿为代价，要求后者协调旗下理财子公司按照票面5.5%的利率，认购1.5亿该证券公司承销的债券。
帖子不但有数据，还放出一张图，尽管经过某种技术处理，但何冰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画面背景正是自己参与的晚宴。也就是说，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那些女销售估计也没想到会被圈内人曝光，酒局上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暗示全都是真的，看来想要拿下销售大单，就要露自己的丝袜大腿。
何冰电话向学长求证，学长意思很明确，说这篇帖子内容都是真的，估计当时是有人也想要获取这份大单，但是没有成功，所以一气之下就给曝光了，这绝对是内部人士所为。
何冰说大家都是同行，各凭本事吃饭，这么做岂不是破坏规矩，今后谁还能信谁，到后来大家都没饭吃。
学长说没办法，现在行业不景气，都太卷了。你不知道，拿到单子的那位女销售是在一家业务和排名都靠后的小券商，公司利润一直都不高，唯一的亮点就是债券承销业务在业内靠前，至于业绩怎么来的你现在也知道了。
学长最后说，拿单子的人我们可以不赞成其方法，但发帖人的心机才更可怕，你看看图片，好好回想一下当天的情况，对那个潜在发帖人今后一定要小心在意。
这件事对何冰影响很大，让她改变了过往的认知，意识到这个世界有的人为了赚钱，真的是可以不择手段，不要廉耻。
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何冰经过总结，对自己这个行业得出两点清醒的认识，一是想要好的业绩，就要付出代价；二是那种不要脸的风格自己做不来，肯定要另辟蹊径。
看着家中熟悉的一切，何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意识到自从认识闻墨轩后，自己已经与从前的生活告别，而且再也回不去了，那所谓的回首过去已没有了意义了。
打开电脑，何冰想了一想，还是在屏幕上敲出了《离婚协议书》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