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磕打烟袋锅儿:“不,大宅离着近,这小子机灵,我怕我不在他再乱跑。”
其实冷月儿也担心这个。
“我已经把两个小公子转移到城郊白衣观,我把酒盅儿也带过去。”
“大嫂不是带着两个侄儿回了槐隆故里吗?”冷月儿奇怪的问,大哥两个孩子,大的六岁,小的四岁。
“我偷偷带回来了,你大嫂不放心赶去了岭南川。”老猫安抚冷月儿:“不用担心,为了他们决对安全,你大嫂专门把这件事托付给了百不通。”
百不通在白衣观,冷月儿意外又安心,但是很快冷月儿就觉察到了这一系列背后的玄机。
“为什么?我们冷家是中靖名门,猫伯,出了什么事儿吗?”冷月儿有隐隐的恐惧,安记失镖都不曾有过恐惧,冷王府屹立中靖接近百年,何曾躲藏?
“这是以防万一之策,年前年后这一段时间,王爷心里非常不安,按说定国军巡视边境已是常态, 但是这次领皇命南疆巡视有些仓促不说,定国军刚到岭南边境,岭南王忽然暴毙,三苗九黎甚至百越都盛传是我定国军派大修行者所为,均断了与中靖附属要自立为王,也屡次有异族修行者行刺王爷,王爷军报回朝,皇上诏书,要王爷集结北境西境所有定国军平叛岭南各部,而后太子却召令王爷先按兵不动查明岭南王死因再报定夺,六十万定国军年后刚集结岭南,阴雨连绵竟然下了月余,定国军困于大泽之北。”
酒盅儿收拾完进屋,身上多了一个干瘪瘪的小包袱。
老猫接着说:“我只听说皇上越发昏聩老迈,既然这样,何以签发诏书,我递了王爷的奏报,但是太子康只吩咐宫人放在书案,并没有立马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往不管什么状况太子康都会放下手上所有奏章来看王爷奏报,这次没有,我隔着珠帘听声音有点点喘息抱恙之态,但是不至于连奏报都看不了,明明有一阵子说起监国玉玺失踪还摔了一个玉碗,一会儿说不要告诉王爷他身体抱恙,一会儿又莫名动怒。”
南阳王明明说太子康中毒,中毒这么大的事儿太子怎么会不说。
老猫越来越觉得太子康哪里不对劲儿,太子康除了和冷炎一起谈笑风生,其他时候言谈举止简练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要不要再进宫一趟?”冷月儿搞不清楚到底是项可撒谎还是太子另有状况。
老猫点头:“再去不能请旨进宫了,只能夜里偷偷进去看看。”
“现在呢?”冷月儿心急。
老猫摇摇头:“今晚不行,进去怕一会儿天就亮了。”
“明晚我跟你去!”
老猫想了想点头。
冷月儿和老猫又说了一些翠微居外面眼线的事儿,包括莫言提示的倪字,和她的打算,老猫已经拔了外面的钉子,冷月儿判断应该是安记失镖这边的,老猫嘱咐冷月儿对西沙王府谨慎接触,他想想办法。
卯时天蒙蒙亮,老猫带着酒盅儿才走的,冷月儿吩咐冷青快巳时的时候叫醒她。
两个时辰的睡眠对于冷月儿已经足够,她心里有张地图,她要过一遍。
善娘的梳妆手艺冷月儿不嫌弃,镜子里的满月髻让冷月儿看起来珠圆玉润了些,善娘叨叨冷月儿多吃饭,现在京城里流行胖乎乎呢!
巳时正是热闹的时候,出城踏青的车辇不少,莺莺燕燕的丫头们也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冷月儿特意选了本地人六子赶马车,她要逛一逛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善伯听说冷月儿有兴致逛街,非要差冷青去大宅把四人抬轿子喊来,轿子比马车舒服,冷月儿不肯,就点了六子一个人跟着。
六子每个街每条路每个巷子的介绍,冷月儿也不插话只是认真看。
两个时辰不到,过六条街,冷月儿就看见四队黑甲卫,二十人一队,也不快马疾驰,也不扰民,就在主干道巡查,每队里面至少五个修行者,三阶四阶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