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突然从晴朗变得昏暗,四面八方涌出暗沉的雾气。
风起,雾气迅速弥漫至练武场的各个角落。
雾气虽暗,却没什么刺鼻气味和漂浮的颗粒物。
女学子们在雾气中迷失了方向,脚下的动作却不敢停歇。
刘卉苒夹在她们中间,跟随她们的方向被迫移动,艰难道:“大家别团得那么紧!我要喘不过气了!”
她们都吓昏了头,只管贴着身边的人乱跑一气。
刘卉苒只能靠自己,拼命挤出重围,好不容易呼吸上一口,人还没站定,女学子们又换了个方向跑。
脖、肩、腰被数只纤瘦的手臂缠住,脚底一阵不稳。
刘卉苒下意识伸出手在空中乱抓,似乎是抓住一人的手臂,便紧紧不放,即使那人底盘再稳,也不免一个踉跄,和刘卉苒一样被一群女学子带远。
在女学子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刘卉苒好似听见自己拽的那人着急地喊了一句:“阿若!”之后她的手便被那人猛地挣开。
诡异的雾气包围着古意,狂风骤起,衣衣裾纷飞,束着青丝的发带在狂风席卷中,蓦然一松。
暗雾隐匿了众人的身形,但稻草人脸上的红点却像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染粉,一闪一闪,十分醒目。
它并不是直线向前移动,而是用极快的速度,呈“之”字形行进。
红点的位置也时高时低,它在不停地变换身体高度,时而站立疾奔,时而低身爬行。
古意拉弓,箭矢朝前,判断着红点的行动轨迹,等待时期,一箭制敌。
倏地,红点忽然在离古意还有十丈远的地方停住,开始做起了上下蹲运动,像是在挑衅一般:你射呀!你射得着吗!
调整箭矢所对的位置,弓弦拉满,正当古意准备松手之际,红点突然向上暴起,一道如电银光朝她的脸投射过来。
古意迅速侧身,脸颊一缕寒气划过,似有什么深深地插入她后方一尺的空地。
一击未成,稻草人恢复成“之”字形移动,却比之前更快,更密!
红点竟然在高速移动中呈现虚影,连成一条虚线,越来越靠近古意所站的位置!
古意转身,左手提弓,右手持箭,弓弦拉如满月。
她抿紧朱唇,眼神带着战意,直盯前方,在稻草人距离她仅剩五丈之时,箭离弦而出!
“咻——”
虚线凝滞成一点丹红,轰然倒地。
大雾骤然散去,天色由昏暗变回晴朗。
女学子们的尖叫声终于停止,男学子们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太子和二皇子松开腰际藏的匕首。
狂风渐渐变成了柔和的微风。
众人齐齐看向练武场中央。
稻草人脸上的红点已被一箭穿透,它倒在平地上,身躯已散,变成了一束束的稻草根。
少女拿着轻弓,衣袂轻扬,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散落。
她的眉间一点朱砂,眼神里还带着还未消弥的战意,朱唇玉面,脸颊有一道极细的伤口,渗透出丝丝血迹,给她添了一抹妖冶之色。
此事,此景,此人,此貌,实在是太过惊艳。
众人情不自禁地凝望着她,像是陷了进去,一时之间竟忘了言语。
“小姐!”
封酒朝古意跑了过来,手里拽着一条发带,正是她被风吹走的那一条。
古意将轻弓递给他,接过发带,一边束拢头发,一边笑道:“好巧,你方才被她们扯走,它就飞到你那边了。”
“你受伤了。”
封酒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语气压抑着什么,问她:“疼吗?”
古意绑好头发,接过他手中的锦帕,在自己的伤口上摁了几下,边摁边道:“还好,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封酒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放低,将她手里的锦帕又抽了回来,替她轻轻地擦拭着伤口,直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