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摩擦。
古意的视线从他的手转到他的脸。
手上动作勤奋,脸上神情认真。
但……
“封酒,你还没加水呢,不加水是出不了墨的。”
他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低着头,声音带着不安与无措。
“小姐,我不会……”
古意看着低得快要埋到桌案底下的脑袋,道:“不妨事,我可以教你。”
她往砚台里加了些水,拿起墨条在里面均力打圈儿。
“……就是这样不停打圈,你试试。”
封酒接过墨条,往砚台里面直推了一下。
古意道:“轻一点,不要那么重。”
他将墨条竖起,微沾水面,在里面打旋。
古意哭笑不得道:“也不用那么轻。”
他磨了一会儿,还是没磨出什么来,古意便走到他后面,将右手贴在他手背上,手把手地带动他感受磨墨的速度和力道。
“力度轻重要适中,不能太急也不能太缓。”
砚台里渐渐出了墨,古意看着砚台,专心地控着他的手打着圈。
封酒的眼眸如墨色一般,注视着二人相贴的手。
肌肤相触,沾染了小女郎的温度。
“你的手怎么那么冷。”
带着封酒的手转了几圈,古意发现他的温度还没她身体暖和。
打量他的穿着,实在是单薄。
夜间的温度低寒,古意将放在一旁的披风拿起来,披到他身上,道:
“明日你去新管家那里量衣服尺寸,让他给你置办几套春服,衣料和绣纹都按照我院子里的标准。”
封酒应是。
一块木牌被轻轻放在桌案上,他用一根手指对着刻字,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字?”
古意看了一眼木牌,道:“这是‘若’字,是我名字里的一个字。 ”
她心中微动。
封酒是在乞丐堆里长大,素日只管如何温饱,没有人能教他识字。
古意思忖片刻,问:“你想识字读书吗?”
片刻,封酒声音怯怯:“想的。”
古意坐回席凳上,铺开一张宣纸,道:“我教你。”
她提笔写下“封酒”二字,将宣纸转到他的方向。
“先学你的名字。”古意用笔杆子点着纸上对应的字,“这是——封、酒。”
他看着字,神情认真,似是用视线描摹一笔一划。
古意将毛笔递给他:“你试试,学着写几遍。”
封酒接过毛笔,四指曲起,握拳直竖,把笔杆子捏在手心,抓得仿佛一柄刻刀,就要往宣纸上戳。
“诶!不是这样握的。”
古意拿起另一只没沾墨的毛笔,示范给他看。
封酒还是不会,她便亲手给他调整。
将他的小拇指调整到对应的位置,古意道:“来,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