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溪一睁眼,就对上那双异常漆黑浩瀚,又异常危险如同暗夜里苍狼的眼睛。
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吞灭!
她说话的声音都开始结巴;“我、我没装睡,我只是发困,在酝酿困意而已,哪儿有你这样打断我的。”
小脸儿带着窘迫,目光里有闪烁。
薄战夜都看在眼里。
他望着她,沉寂大约五秒,方才掀开薄唇:
“既然你不想说,那给我一个不想说的理由总可以?嗯?”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不敢告诉他。
是不愿和他敞开心扉,还是那个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
兰溪溪看着他眼睛里的幽光,知道他已经在微怒的边缘,即将走向盛怒。
她手心捏紧,努力从唇里挤出声音:“我,我只是觉得那晚的事已经是过去式,我……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不希望因此影响我们的感情。”
薄战夜道:“怎么会影响?我说过,希望我们坦诚相见,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下午他说的话,居然是这个意思!
兰溪溪恍然,心里更添一抹慌张:“你这么在意,怎么会不影响?再说,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知道我就把他第三条腿废了!”男人声音冰冷。
想来想去也受不了一个有妇之夫碰过他的女人。
“咳!”兰溪溪猛地咳嗽,小脸儿一阵惨白!
他……他也太过残忍危险了吧!
要知道是他自己,他还说的出这话吗?
薄战夜望着暗淡灯光下兰溪溪脸上的复杂表情,眸光幽深,修长大手挑起她的脸:
“所以,你是怕我伤害他,才不肯说?”
“你心里有他?想保护他?”
兰溪溪一怔,随即猛地摇头:“不是!我发誓绝对不是!你不能理解成这个意思!
我……薄战夜,你别逼我好不好?你就当做当年的男人是你,不是别人,还有那晚的女人也不是兰娇,是我,当年是你认错了,丫丫是我们的孩子,可以吗?”
她旁敲侧击,观察他的表情,看他会不会那么反对。
然,男人面色冷沉:“这种事能当做?真想把你脑子挖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当年他连她面都没见过,小墨更做过亲子鉴定,甚至,他亲自在产房外看着兰娇从手术里被推出来,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当做别人?
他道:“现在不想说我不逼你,但小溪,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个答案。
你不说,对我们的感情影响更深。并且——”
“我不希望在要你的时候,你心里还装着那个第一次的男人,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翻身,起身,离去。
身边位置突然变得宽松,空气也不再迫人。
兰溪溪却整个人心底落空。
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她只有说出来,才能真正对他坦诚相见,否则,他不会碰她。
太无措,无助,无力,万千种情绪包围她,今晚注定彻夜难眠。
……
第二天早上。
兰溪溪果断的贪睡,一觉睡到十二点。
等她起床时,别墅里异常安静,空荡,她洗漱好下楼,发现只有赵心兰坐在沙发上剥莲子:
“阿姨,小墨他们呢?”
赵心兰抬起头,脸色自然友好:“小夜去工作,带小墨和丫丫一同过去了。小夜还说你昨晚没睡好,让我别吵醒你。”
话语平淡没有任何别样意思,但‘昨晚没睡好’这话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薄战夜居然是这样跟老人交代的吗?
不过,即使在生气的情况下,他依然照顾孩子,不在孩子和母亲面前表露出来,甚至关心她睡眠,实在称得上温柔沉稳,体贴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