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希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
刘丕不禁深思。
私兵必然会分散梁昊的权势,圈地更是逐渐割裂以他为首权势集团。
一个想谋朝篡位的奸臣。
早已把持大蕤国的朝堂和兵马,为何要给自己设置障碍?
苟希忙道:“属下这就去请朱老先生过来,他或许知道内情。”
“也只好这样了。”
朱扁正好从皇城回来,又是满身的酒气。
听完刘丕的分析后,朱扁抚掌大笑。
“朝堂有一句传言,陛下可曾听闻?”
“你觉得朕有机会听吗?”
“梁府嫡三子,个个皆睚眦。”
“先生是说,梁府三个嫡子内斗,梁昊已经无力管教,亦或者说懒得管教。”
朱扁点点头:“其实,梁昊最喜欢的,反而是庶长子梁恨。”
刘丕更加不懂了。
“难不成,他想让自己的三个嫡子内斗,然后再让庶长子接班?”
“恰恰相反。”
梁昊把持朝廷,看似呼风唤雨,实则根基并不牢固。
皇室宗亲在岭西府,仍能一呼百应。
海西府则以氏族为治,朝廷只能采取拘糜态度。
海东府分陆岸半岛与海东大岛,对梁昊的态度模棱两可。
大蕤国偏安南隅。
梁昊真正把控的府区域,只有直隶府与岭东府。
梁昊纵容嫡子,看似自乱。
实际图谋,却与刘丕的规划有异曲同工之妙。
庶长子梁恨,位居禁军大统领,并节制三军。
嫡长子梁嫉,利用梁府船队,早已掌控岭东府。
嫡次子梁妒,通过天顶组织,向海西府布局。
嫡三子梁慕,以梁氏商号起步,已经开始渗透海东府。
最可怜的,是庶幼子梁羡。
只能以禁军偏将的身份,驻守葫芦谷关隘。
苟希忍不住笑出声。
“梁昊就不怕儿子们以后自相残杀吗?”
朱扁悠悠道:“而今北方诸国强弱交替,梁昊想恢复诸侯分封制。”
苟希还是不解。
刘丕直白道:“诸国必有大战,梁昊只是不想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往后的天下,谁都不知道会如何!
苟希总算明白。
“陛下,我们能做点什么?需要出动天风山的人马么?”
刘丕摇摇头:“山贼又圈不了地,这次不仅要先生出马,还得让你父亲加入进来。”
苟希有些错愕:“我爹?”
“没错,你父亲身为太常卿,虽然管着寡淡的事,却没有置办庄园,委实说不过去。”
“他没钱。”
“朕有啊,通过你给他!”
苟希犹豫起来。
他自幼在绿林长大,虽然对苟府有些感情,却始终存在某种隔阂。
即便他知道,父亲苟或只是迫于无奈。
朱扁伸了伸懒腰。
“你哥苟冀是遗腹子,自幼秉性纯良敦厚,这么年来,一直都是他在维持苟府运转。”
苟希叹谓:“就是因为我哥这样,我才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时局已经开始动荡,谁又能置身事外?苟府置办庄园,往后或许还有避祸之地。”
苟希想通了这一点,自然不再纠结。
“属下这就去安排。”
刘丕却道:“朕早有思量,三大恶霸的废庄园,想必不难拿下。”
摊开皇城堪舆图,刘丕先后在地灵岛、天风山和葫芦谷放上一块小石子。
接着,在蕤江北岸那片弧形洼地,郑重地放上第四块小石子。
自从三大恶霸覆灭,那里便彻底荒芜了下来。
恶霸的子侄近亲都不敢要,梁昊又看不上。
皇城司便将其收归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