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掌柜语气玩味,颇有嫌弃之意。
刘丕笑道:“红帽子商号,取自红顶之意,是不是很好玩?”
钱掌柜摇摇头:“好玩倒是好玩,可惜全无气势可言,一听就像小屁孩胡闹出来的。”
“朕问你,何为商号?”
“一商之号,乃经营之魂,买卖之势。譬如皇城十八豪商,名字无一不是气贯如虹。”
刘丕解释:“朕倒觉得,名字能让人瞬间记住,并当作笑谈之资,便已赢了第一步。”
“笑谈之名,有何用处?”
刘丕转过头,朝苟希问道:“朕问你,皇城十八豪商分别有谁?”
苟希挠了挠头:“属下对皇城并不熟悉,只依稀记得有个鼎香阁,几年前去吃酒,还特意闻了闻他们家的鼎香不香。”
“香吗?”
“还真有一股独特香味,听说他们家的鼎全由女子刷洗……”
刘丕赶忙轻咳两声,朝钱掌柜笑了笑。
“这便是笑谈之名的好处。倘若故弄玄虚,叫什么祥德瑞福,客人压根记不住。”
钱掌柜抿抿嘴:“我有一家铺子,便叫岚祥胭脂铺,取自烟岚云岫,吉祥如意。”
“挖掘机……”
刘丕脱口而出,发现自己失言后,赶忙打住。
苟希的耳朵特别灵:“陛下,何为挖掘机?”
“就连井底的青蛙,也觉得很机智。”
钱掌柜听得莫名其妙,不过转念一想,刘丕所言似乎也有些道理。
“也罢,就用红帽子商号。”
刘丕不忘叮嘱:“不仅名字如此,伙计也需要特意装点一番。”
钱掌柜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当即接过商号印章,正式成为红帽子商号明面上的大东家。
苟希指挥护卫队,将床底的两箱黄金扛过来。
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用聚宝盆赚来两千五百两,很快就只剩下零头。
钱掌柜也不客气,吹响暗哨,让心腹下属翻墙进来,将两箱黄金搬走。
“五日之内,便有眉目。”
钱掌柜甩下承诺,很快便失去踪影。
刘丕愣在原地许久,才轻叹一声。
“苟希啊,朕对你太失望了。亏你还是太常卿的儿子,竟然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
苟希内心一沉,想到自己雕刻血玉印章之事,瞬间有些无地自容。
“属下知罪!身为太常卿的儿子,竟然不懂血玉印章,实在无颜面对陛下与家父。”
刘丕白了他一眼:“朕说不是这个!”
“不是吗?”
“血玉印章不过身外之物,朕说的是你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
苟希有些扭捏:“这从何说起?”
刘丕直摇头:“你千不该万不该,当着钱掌柜的面,提什么鼎香阁,还女子洗刷。”
苟希委屈道:“陛下,这可都是你起的头,属下不过是据实相告。”
“算了,往后红帽子商号的事也交由你推进,务必要给钱掌柜留下好印象。”
“属下遵命!”
“朕方才忘了问钱掌柜,你们销赃一事,进展如何?”
苟希窘迫道:“钱掌柜尚未找过属下,所以始终没有进展。”
刘丕揉着太阳穴:“她不来找你,你不会去找她吗?”
“属下不知道她的行踪。”
“唉!刚才朕已经帮你打听出来了,岚祥胭脂铺。记住,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拿下。”
“属下一定尽快出货。”
刘丕突然感觉心好累,朝苟希无力地笑了笑。
返回寝宫,苟希再度入定。
浑然没有奔赴爱情的心境,反倒一脸严肃,似乎在酝酿如何完成销赃。
夜里,刘丕睡得很沉。
直到朱扁登门,他才揉着眼角,迷迷糊糊地起身。
此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