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嬷嬷怒道:“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在指桑骂槐,致使小粥子受尽委屈。”
柳嬷嬷提高音量:“那是不是只要有人听过我的声音,第二天自缢身亡,就要赖上我?”
“你这是胡搅蛮缠,你就说你当时是不是刻意羞辱他?”
“没有!”柳嬷嬷轻飘飘道,“若不是你胡搅蛮缠,我都不记得他曾经过我们浣房。”
全程旁观的赵公公再忍不住,大声怒吼:“都给我闭嘴!”
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三管六房分家,本就是各管各事。你们两位管事之争,我大可以不插手。但现在牵扯到人命,我身为行宫总管,必须要说几句。”
柳嬷嬷火上浇油:“反正死的不是我们浣房的人,随你怎么说。”
赵公公冷哼道:“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安葬小粥子。”
宁嬷嬷不服:“难不成,小粥子就只能枉死?”
“倘若小粥子是遭人杀害,我定要找出真相。但其自缢身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事实就是有人羞辱他!”
赵公公有些不耐烦:“空口无凭,再怎么争吵,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宁嬷心有不甘:“小苋的伤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赵公公冷哼:“即便如此,杨嬷嬷羞辱的人也是小苋,与小粥子并无直接关系。”
宁嬷嬷咬咬牙,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在场所有人的神情后,又将话咽了回去,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杨嬷嬷。
柳嬷嬷轻蔑道:“还是赵公公明白事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这时,始终沉默的司礼管事杨嬷嬷突然站出来。
“依我看来,不如借此将小苋送给净房。宁嬷嬷如此会心疼人,往后可以好生照料。”
“杨姐,您这是断我臂膀啊!”
柳嬷嬷虽然跟杨嬷嬷沆瀣一气,此时却多少有些不愿意。
虽然能少一张吃饭的嘴,却也少了一个苦力。
“这小苋就是个灾星,先前浣房接连出事,说不定就是她勾结外人,暗中下的诅咒。好在梁大将军无心追究,否则你我二人可就惨咯。”
宁嬷嬷听出弦外之音,当即破口大骂:“你说谁暗中勾结?”
“那我就不知道咯!”
杨嬷嬷摊摊手,十分挑衅地盯着宁嬷嬷。
宁嬷嬷刚想扬起手,突然又放下:“都给我记着,你们浣房的垃圾,爱扔就扔得远远的,别弄脏我们净房。”
柳嬷嬷朝赵公公道:“总之,浣房是决计不要小苋了,如何处置就交给公公了。”
赵公公只是漠视她一眼,转头安排人将尸首运去安葬。
此时方才天亮,眼瞅着乌云密布,三个嬷嬷便陆续离开了。
刘丕听完后,有些费解:“这种外人的事,你处理完尸首就好了,用不着如此慌张。”
赵公公拍了拍脑门:“陛下说得对!三管六房已经分家,属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毕竟是行宫总管,偶尔居中调停也是本分之事。”
“陛下说得对!”
“小苋如何了?”
“柳嬷嬷回去后就将小苋赶走,属下正打算派人去安顿她。”
刘丕颔首道:“小苋也是个可怜人,你亲自去善后,往后或许能用得上她。顺便让小豆子过来,帮朕揉揉肩。”
赵公公走后没多久,小豆子便领命前来。
自打占领葫芦谷计划首战告捷,三人再度聚首,自然无须遮掩。
“小粥子虽然无辜,却给我们创造了一个绝佳良机。”
小豆子道:“借机除掉柳嬷嬷,也算替小粥子复仇。”
苟希无比平静:“陛下打算何时动手?”
刘丕镇定道:“午时!”
清晨过云雨,使得葫芦谷逐渐闷热,就连空气都充满水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