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与刘丕的推测分毫不差。
按照刘丕的分家模式,真正做事的几房管事肯定会赞同。
不用帮别人洗衣、扫地、做饭、织布和砍柴,就连下属的物资也是自己说了算,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司礼与司籍属于后勤,分家意味着彻底失去对外部的掌控,但也能无事一身轻。
库房管事是整座皇庄行宫唯一的肥差,所有物资都必须由他经手。
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库房管事极力反对,实属情理之中。进入刘丕的死亡名单,自然也在意料之内。
“兹事体大,属下给他们一天时间思索,明晚便以少服多,正式商定结果。”
刘丕赞许道:“公公辛苦了!朕有苟希与小豆子伺候,公公全心推进分家即可。此事若成,朕会记住赵家这桩功劳。”
赵公公年事渐长,地位到头。
刘丕这么说,等于直接明示赵公公,这些功劳及往后赏赐,都将落到其侄子侄孙头上。
一番叩谢,赵公公总算离开。
苟希开始蠢蠢欲动:“昏晓交替时,正是杀人机。陛下,你打算让那个库房管事怎么死?”
刘丕示意其稍安勿躁,拿出奴仆名录。
库房管事严公公,亦是梁昊心腹,下属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均与朝堂大臣牵扯颇深。
有位宫女叫小菊,其表哥黄琅在太仓卿麾下任职,官至调度使。
皇庄行宫一应物资,均由调度使黄琅负责,肥私程度可想而知。
“朕想让严公公被人杀死,而且凶手必须是宫女小菊。”
小豆子有些猜不透:“陛下莫非是想一箭双雕?”
刘丕道:“朕希望鸠占鹊巢。”
苟希反应很快:“严公公与小菊争权夺势,严公公身亡,小菊想化险为夷,升任库房管事,自然需要出血。”
“如此这般即可……”
傍晚,天色越加阴沉。
前院倒坐房第一间,本是奴仆宿舍,却被严公公强行改造成临时库房,美其名曰敞亮无私。
自皇庄行宫运转,临时库房便大门紧锁,每日用度只能从窗缝领取。
此时正值黄昏,用度已停。
严公公坐在临时库房中,手中香茗氤氲飘动,面色阴晴不定。
宫女小菊见四下无人,敲响了临时库房的大门。
严公公不耐烦道:“谁?”
“属下小菊,应约前来。”
“小菊?”
严公公有些意外,他从未召唤对方。料想是为分家之事,便起身开门让其入内。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突然窜出,连接两记手刀,先将小菊砸晕,再使严公公倒地。
等小菊醒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烛台,底座还在滴血。
严公公倒在地上,面目全非。
小菊看清严公公死状后,瞬间丢掉手中的烛台,开始尖叫起来。
叫喊声很快引来路人。
历经白天两起冤魂索命案,谁也不敢擅自推门而入。
直到赵公公携一众管事到场,临时库房的门才被打开。
小菊由于极度惊恐,神智已经有些不清。
赵公公看清尸首面目,当即让人将门关上,然后掌灯议事。
“小菊,你砸死严公公,证据确凿,可有话说?”
小菊拼命摇头:“不是我!”
赵公公望向柳嬷嬷:“你与严公公素来交好,对此事怎么看?”
柳嬷嬷冷笑道:“我能怎么看,站在旁边看呗。这个吝啬鬼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历经冤魂索命之事,柳嬷嬷已然认定,搬出行宫是保命首选。
偏偏就严公公舍不得那点油水,无论如何劝说,始终不肯答应。
其余管事早已深受盘剥之苦,自然不会大发善心,傻乎乎的替严公公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