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扁思来想去。
喉咙仿佛被噎住一般,油亮的脑门开始直冒冷汗。
半响过后,仍想不到答案。
对一位大儒而言,被普通人的题目难住,已是严重丢脸之事。
若栽在一个五岁孩童的提问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越是急躁,越想不到答案。
朱扁的神情逐渐扭曲。
嘴角不停抽搐,手掌毫无节奏地发抖。
仿佛下一刻就要气急攻心。
赵公公暗中窃喜。
果真是天帝开窍启智,一个问题就难倒大儒首座。
瞟了一眼刘丕的小手势,赵公公赶忙清了清嗓子。
“朱老先生,天时已晚,您一路颠簸,心神早已疲惫,小人这就让小豆子带您前往住处落脚。等安顿下来,再想答案岂不是更好。”
朱扁已然陷入魔怔,根本没有注意外界的事情。
赵公公无奈,只能让小豆子亲自上前,牵着朱扁往外走。
直到朱扁的背影消失。
刘丕才道:“赵公公,看来这后院禁地还是得加强防卫。”
“小人该死!”
赵公公习惯性地跪下。
刘丕平静道:“这也怪不得你们,大儒首座的名头绝非你们敢惹的。往后,防卫后院还是交给发糕他们吧。”
一旁的发糕瞬间兴奋。
“陛下,你是要封我当将军吗?”
“狗屁将军!”刘丕笑骂起来,“往后你跟肥牛和冬瓜组建护卫队,专司看守后院,不得擅自放其他人入内。”
发糕理了理破烂的衣衫。
“末将领命!”
结束朱扁这个小插曲,接下来开始处理填饱肚子这桩头等大事。
福鱼膘肥体壮。
只需简单清理内脏,便可上架烧烤。
配上伙房送来的米粥,饥肠辘辘的小乞丐一阵狼吞虎咽,很快就留下一小堆鱼骨。
余下五百条福鱼,对刘丕而言,堪称落脚八荒世界后的第一桶金。
手有余粮,心中不慌。
刘丕当即下命,先找来木柴,打起篝火,将福鱼悉数烤定型。
再腾空后院杂物房,改造成熏烤房,形成烟熏福鱼临时生产线。
忙碌到半夜,刘丕也记不清自己何时入睡,依稀听到要留人守夜。
再度醒来,已是清晨。
晨曦漫过整座葫芦谷,寝宫异常安静。
刘丕正想向赵公公询问烟熏福鱼的进展,小豆子却突然冲进来。
“大事不好啦!”
赵公公瞪了他一眼。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豆子边喘边道:“朱老先生清早起身后,一直喃喃自语。方才他突然趴到井口,不停地狂笑,一不小心掉到井里去了。”
赵公公急得直拍手。
“那你们捞起来没有?”
小豆子道:“众人合力,倒是将他捞起来了,还给他换好衣裳。估计是因为惊吓过度,朱老先生整个人都魔障了。”
赵公公面容扭曲,一把揪住小豆子。
“你说清楚,朱老先生怎么个魔障法?”
小豆子有些害怕,带着哭腔。
“小的也不懂如何形容,朱老先生就是一直笑,问也不答,喊也不听。”
赵公公嘴角一抽,忧心忡忡。
“朱老先生乃大蕤国士人之标榜,若在皇庄有所闪失,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刘丕深以为然:“事关重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情况如何。”
朱扁的临时居所在东厢,离寝宫只有百米之遥。
他在前院古井落水,太监宫女们费了不少劲,才将他安然带回东厢。
见到朱扁时,刘丕差点被吓了一跳。
朱扁坐在门槛上。
双手食指不停地凌空挥舞,每转一圈,便会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