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言域安排宋潭星到县衙照顾蒋溪和看看情况,自己进了宫,直奔未帝日常议事的白虎殿。
“父皇,孟西洲安排人到蔗州,以莫须有的罪名在缉拿铁先生。”
“朕知道,孟首辅的奏折刚刚递上来。”未帝从一份奏折里抬起头,“孟首辅说铁先生在蔗州勾结海贼,私自瓜分土地,祸国殃民,你跟着先生去的蔗州,对这些事情可知情?”
“通商与开荒这些事确实存在,”对于既存的事实,言域没有否认,但却无法认可孟西洲对既存事实的定性,试图做出自己的解释,“但这一切却与祸国殃民无关,恰恰相反是为了护国安民。”
“铁先生自辅助朕处理政事后,众人均交口称赞,皇后也不例外。之前,皇后曾不止一次称赞先生是国之栋梁。可昨日,孟首辅奏折递上来之前,皇后却专门过来求见朕,只为历数铁先生罄竹难书的劣迹,其中甚至包括铁先生在皇宫里随意吃糕点。”未帝指着龙桌上一盘糕点,笑道,“皇后控诉的铁先生与皇后之前夸赞的铁先生简直判若两人,朕听完后,都怀疑她控诉的铁先生是不是同一人。”
言域的眉头皱了起来。
孟氏一族门生遍布朝堂,树大招风,孟氏的滔天权势早已引起不少人的不满。孟皇后为避免被人诟病后宫参政,给孟氏炙手可热的权势降降温,一向表现得对朝政漠不关心。何以今日,却去诋毁一个甚至算不上官员的铁刚强。
“你可知道,皇后此举何意?”未帝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问道。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赞美,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诋毁。
孟皇后近来也没有患失心疯的迹象,对同一人前后不一的态度必有他意。
“醉翁之意不在酒,”言域思索片刻,冷哼一声,“皇后的目标不是铁先生,是我。”
言域只是无心朝政,不代表对朝堂之上盘根错节的关系不明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太子正式登基之前,所有的皇子都是太子的威胁,都有资格成为太子,坐上那个位置。尤其是,现任太子不争气,而他的兄弟很争气,比如取得百年麒麟杯,成为全民追崇的对象之时,这样的威胁,就不再隐隐约约,若有若无而是现现实实的存在。
既然儿子不争气,作为争气的母亲,孟皇后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太子之位落入他人之手。在太子登基之前,将所有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是孟皇后重中之重的工作。
既然辛王殿下跟着铁先生去了蔗州,凑巧铁先生在蔗州还整出点‘祸国殃民’的事情来。天赐良机,不趁机兄妹同心踏着铁先生这块跳板灭一灭辛王殿下的威望,哪里对得起自己。
“你准备怎么做?”未帝接着问道。
“疑人不用,父皇对先生委以重任,想必对先生的品行才学深为认可,他人的特意抹黑,父皇定可以慧眼识别。”言域回道。
即使猜测到孟皇后要对自己不利,言域依然想的是先为铁刚强脱困。
在蹴鞠场上成长起来的皇子,比皇宫里长大的其他皇子,多的不仅是强壮的体魄,还有一颗赤子之心。
“自铁刚强第一天出现在朝堂,围绕他的争议和质疑就没有断过,他知道怎么去处理这些琐事,不需要朕的慧眼相助。我问的是你怎么做?“辛王殿下先人后己的大爱精神,并没有打动未帝。对未帝来说,铁刚强所面临的困局不值得放在心上,他更想知道言域关于自己困局的答案。
“二十多年来,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以后也没兴趣。皇后不过是担心我会争夺太子之位,等皇后发现我不过是一个假想敌,自然不会再把时间目光集中在我身上。“言域对于困局,准备采取无为而治。
“如果你不是一个假想敌呢?“未帝笑得和蔼可亲,但言域却嗅到一丝居心险恶。“自辛王殿下夺得百年麒麟杯后,有不少大臣向朕进言,务必重用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