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林昊便是个傻子——所谓无商不奸,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谁真信了买卖人所谓的“交情”,那就活该给他们坑得连裤子都没了。
“这话说的,跟我大哥有交情,跟我就没了是么?”林昊嘿嘿笑了两声,“高掌柜想必也看出来了,小林子我是个爽快人,您还是直接拿价的好。”
“看我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尽是招惹人了!该打该打……”高文山抬手佯作打脸,轻轻在腮帮子上舞弄了两下,又是赔笑着,“只是三爷啊,您呢,也是读书人,想必也知道这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道理吧?您这回出的这批货,我已是大概扫了一遍,古董玉器什么的多……哎,您说您是爽快人,我老高当然也是爽快人!”
说着,表情讪讪地叹了口气道:“这连着几年了,古董玉器什么的,咱光是收了,真正能出手的
也不多啊!就拿前几日来说吧,城里来了俩酸秀才,把自己个儿祖上什么盆盆罐罐的都拉出来卖了……哎哟,您是不知道,里头还不乏一些宫廷供奉的好货硬货!可咱是个爽快人啊,照着市价给人家们估了,到现在烂在我那库房里头!”
林昊听他这颇具诉苦的话语真是心头火起,但他也没说什么,而是轻轻在厅堂边的红木椅上落座,翘起二郎腿低眉奉茶,不时用碗盖拨开那飘舞的茉莉花瓣。
“哎!您说这事闹的,老板前些日子过来瞅那一库房的古董玉器,可是把咱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高文山先是斜眼看了看林昊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着,“当时啊,就跟咱交底了,说哇,这古董啊,玉器啊,什么珍玩家什啊,能少收就少收!这收上来啊,主要是不好卖啊!”
他这些话,倒也不是完全骗人。
不光是东北,整个华夏自清末以来就连年战乱,积贫积弱多年,哪个还有心情在家里弄什么古董花瓶之类的。
特别是北洋军阀四处混战,所谓地主家里都没甚余粮,靠着一进一出赚差价的当铺,只怕也没有从前那么好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