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此刻一半脸是乌黑的像是青面獠牙鬼，一半脸是老实人，一看就容易被欺负的那种。
身边人吓得浑身颤抖。
老二当家很懂事地摆摆手，招呼大家全都小心地退走。
最后关上了大门，让周边所有房间停止任何娱乐，不能发出声响来。
高老六痛苦的捂着脑袋，陷入了深深地回忆。
“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爸爸……妈妈……”
“我……对不起你们……”
“是我太无能了……”
老六变了，他不像是那个猥琐的老六，他表情一半笑，一半痛苦！
老六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记得那是公元2012年，冬日，阳光和煦的下午。
高老六隶属于德水县城，他是个残疾人，家里的父母也都是有智力缺陷的！
所以高天赐从小就持家，这是每年领取国家特贫困补贴的日子。
此刻县城北边，本就不宽敞的街道上围满了各形各色的人，他们排起了长队努力地昂起头来，翘首以盼地望着尽头那张桌子，正有几人端坐在电脑前井然有序地询问。
“姓名。”
“高天赐。”
“年龄。”
“八岁。”
“你不脱离实际的理想是什么？”
“我想上学。”
听到这个回答，嘈杂的现场安静了一些，一直低头提问的调查员语气一顿，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高天赐。
那时候的高天赐五官端正皮肤白皙，清澈明亮的眼睛标准的身高算得上俊俏了，他浅蓝色的外套已经旧得发白，却干净整洁。
调查员翻看他以往的资料，每个理想后面的回答全都是‘上学’，算上这次已经三次了。
再次输入上学二字后，又直视后者眼睛。
“你相信未来会更好吗？”
“我……相信。”
“这是你的号去大厅领补给吧，下一个。”
高天赐领了号牌拿起旁边的竹竿，左脚撑地用力拄着起身离开。
“我草这小年轻，知道自己是谁吗？都穷死饿死了还他妈想上学？这不是浪费国家补贴嘛！”
“就算你申请通过了，不用支付昂贵的学费，你以为就能考入国院？不入国院还不是回来耕种，当个建筑工人？不如早出来干，早赚钱才能积累未来。”
也有偏激者指着高天赐破口大骂。
“这操蛋的时代，一年只有一次的补给，竟然提出上学？让给其他人不好吗？我看不仅腿瘸了，脑子也抽了吧！”
有人看不下去了，“积点口德吧，他只是个孩子，还跟我们一样是个残障人士。”
现场这才安静了不少，只是依然有不少人异样地盯着一瘸一拐走的缓慢的高天赐。
高天赐没有反驳，甚至都没有生气，他早已习惯了，从小到大受了太多冷嘲欺辱，这点话语在他耳中要比几只苍蝇嗡嗡还要不如。
物资大厅，坐落在街道不远处，没走多远就进入了大厅。
现场座位爆满，地面还算平整。
所以很多人都席地而坐在这拥挤的大厅里。
高天赐拄着竹竿靠墙而立。
约一个小时后，广播里喊着1688号领取物资，他手里的号牌正是1688。
“姓名高天赐，按照政策，今年领取米面各五十斤，油五十斤，冬夏服饰共两套，家里有智障老人两名，米面衣物加二，加上你家残障补贴的三百元，你核对下无误的话请去后面仓库取货。”
接待小姐如机械般快速地读着电脑里的信息，并打出了一张单子递给后者。
“你好，我想把所有物资换成钱，因为我带不走。”
高天赐故作幽默地笑着，还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断腿。
接待小姐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