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以一父亲的身份,想请子明帮朕照看好泰儿,哎,泰儿本性聪慧,自幼好学,素来得朕宠爱,也或许正是朕宠得过了些,以致于泰儿行事有些不羁,然,终归是朕的嫡子啊,朕就只剩下这么个嫡子了,他若再出事,叫朕到九泉之下,又当以何面目去见观音婢啊,子明,算朕求你了,给泰儿留一条活路可成?”
面对着陈子明的开解,太宗根本就没听到心里头去,但见其苦涩地闭了下眼,颤巍巍地便道出了所求之事。
“陛下言重了,濮王殿下乃天潢贵胄之人,又岂是微臣可以……”
陈子明虽是猜到了太宗的请求是甚,可却万万没想到太宗会以这等哭求的姿态提出此事,心神当即便不免有些乱了,当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也就只能是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来应对。
“子明啊,朕不是以皇帝的身份下命令,朕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言事,朕就这么一个遗愿,子明都不肯周全么?”
太宗根本不听陈子明那些废话,也不等陈子明将话说完,便已是泪眼朦胧地打出了遗愿这么张底牌,当即便令陈子明傻愣在了当场。
“陛下放心,微臣便是拼得一死,也要保得濮王殿下一生平安。”
这都已被太宗逼到了墙角上,再也没了丝毫转圜腾挪的余地,陈子明心中虽是无奈得很,可也只能是玩了把字面游戏——保住李泰的性命可以,富贵荣华么,那就没得谈了,不说李恪,便是陈子明自己,
都断然不会给李泰留下丝毫翻盘之机会的,软禁其一生已然是最大的恩惠了的,再多,那所作出的保证就只是一句空话而已,根本不可能实现。
“子明素来一诺千金,这话,朕信得过,此物,卿且收着,该用时便用好了。”
太宗也不知到底听没听出陈子明话里的埋伏,可也没见其再多言罗唣,抖手便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物,塞进了陈子明的手中。
“陛下,这……”
陈子明下意识地接过了太宗递过来的东西,待得定睛一看,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没旁的,那东西赫然是宿卫军的调兵符,还是最高级别的那种,凭此符便可随意调动三万余宿卫军,换而言之,有此物在手,皇城对于陈子明来说,就是不设防之所在,自由不得陈子明不为之大惊失色的。
“多的话,朕就不说了,朕相信以卿之忠心,定能善用此物,朕乏了,卿且自回罢。”
面对着陈子明的惊诧,太宗并未多言解释,语调淡然地交待了一句,便已是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圣明,微臣告退!”
东西虽烫手了些,不过么,却正是陈子明所急需之物,此无他,长孙无忌与李泰那头可是正在磨刀霍霍来着,尽管事先早有针对性之安排,可毕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而今,有了这么道调兵符,那就绝对可确保万全了的,于公于私,陈子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去罢,莫忘了你答应朕的事便好。”
太宗略带一丝伤感地叮嘱了陈子明一句之后,便即一挥手,示意陈子明自行离去,至于他自己么,则是背对着血色的残阳,屹立成了一尊雕像……
“启禀殿下,陈曦、陈大人来了。”
御书房中,已得知陈子明正单独陪着太宗散步的李恪怎么也安不下心来批
改折子,面色凝重地在房中来回地踱着步,眉头紧锁成了个大大的“川”字,正自心神不宁间,却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中,何欢已是疾步从外头行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李恪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快,快宣!”
一听陈子明已到,李恪紧锁着的眉头当即便是一展,不假思索地便道了宣。
“诺!”
见得李恪声色不对,何欢哪稍有迁延,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房去,不旋踵便又陪着面色凝重的陈子明从外头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