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李泰也正在长孙府的书房里坐着,所不同的是书房里的气氛明显压抑无比,可怜往昔骄横跋扈的李泰如今却惶惶然有若丧家犬一般,面色惨淡不已,哀嚎声中,满是绝望之意味。
“够了!”
别说李泰没想到太宗会突然下此重手,便是一向自认最懂太宗心思的长孙无忌也同样始料不及,面对着多年辛苦培养起来的嫡系就此风流云散了去的惨淡局面,长孙无忌心中的烦躁并不比李泰少半分,再一见李泰在那儿哀嚎个没完,心火顿时便大起了,根本没给李泰留半点情面,厉声便断喝了一嗓子。
“舅父息怒,甥儿这不是着急么,唉,如今人马凋零,这日子,唉……”
冷不丁被长孙无忌这么一喝,李泰的眼立马便瞪圆了起来,大有要就此爆发之架势,只是到了末了,还是没有跟长孙无忌拍桌子的底气,不得已,也只能是放软了口气,哀叹了一番了事。
“怎么?殿下这就怕了,嗯?”
饶是李泰已是低了头,可长孙无忌照旧没给其甚好脸色看,白眼一翻,满是不屑地便讥讽了其一句道。
“怕?舅父这都说的是哪的话,嘿,大不了就是一死,甥儿自打再度回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成功便成仁,人死鸟朝上,又甚可怕的!”
尽管一直在长孙无忌面前卖乖,可实际上李
泰却依旧是个跋扈之徒,这会儿被长孙无忌如此逼问,积攒在心的鸟气顿时便来了个大爆发。
“不怕便好,殿下只要有这等担当,何愁大事不能成!”
长孙无忌之所以一直鼎力在扶持李泰,并不是真的看好其,左右不过是想着利用其嫡子的身份罢了,自是谈不上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要的只是鼓起李泰造反的勇气便成,正因为此,哪怕李泰在爆发时态度谈不上有甚恭谦,长孙无忌也自没放在心上,仅仅只是语调淡漠地点了一句道。
“舅父之意是……”
这数年来,李泰一直在积攒着起事的暗底实力,也通过些手段弄到了不少的军械,当然了,数量并不算太多,可用之来打一场突袭之战却是足够有余了的,只是该在何时以及如何发动的问题上,却实在没太多的底气可言,这会儿听得长孙无忌如此说法,明显有着要动真格之意味,当即便来了精神,不过么,他却并不打算说破,而是故作迟疑状地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机会只属于有准备之人,殿下只管耐心做好准备,时机一至,自有用武之地。”
长孙无忌只想利用李泰来打开局面,却并无真要扶持其登基之心思,此时此刻自然不会将心中的谋划道出,也就只给出了句大而空的废话而已。
“舅父放心,甥儿旁的不敢说,拼死的勇气还是不缺的,只要舅父一声令下,甥儿自当拼死一击,不灭奸佞,誓不罢休,只是这时机……”
李泰的政治智商虽不是太高,可毕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满足于长孙无忌那么句假大空的搪塞之言,但见其信誓旦旦地表态了一番之后,话锋立马便是一转,老实不客气地探问起了长孙无忌的具体安
排来。
“时机未至,殿下先做好准备便是了,老朽自有分寸。”
长孙无忌乃是老奸巨猾之辈,又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一句话便堵死了李泰再往下追问之可能。
“那好,甥儿就先回了,舅父有甚吩咐,甥儿自当全力以赴便是了。”
见得长孙无忌不肯吐实,李泰也自没得奈何,寻思着自己还得靠长孙无忌的力量来上位,自不敢在此时跟长孙无忌真翻了脸去,也就只能是不甘地丢下了句场面话,就此悻悻然地走了人。
“父亲。”
李泰方才刚走,密室的门已是无声无息地向两边滑了开来,随即便见一身青袍的长孙冲缓步从内里行出,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闭目沉思的长孙无忌身旁,低低地轻唤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