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解释案情,陈子明的心情自是好不到哪去,也自无心再在这是非之地多迁延,吩咐了林存山一句之后,便即翻身上了马背,领着陈重等人护卫着房龄公主所乘的马车,一路向皇城急赶了去……
“启奏陛下,右仆射陈曦已陪同房龄公主到了宫门外。”
申时三刻,天已是近了黄昏,可太宗却依旧不曾去休息,更不曾接见朝臣,就这么独自一人在御书房里来回踱着步,满脸的阴霾之色,正自心烦意乱之际,却听一阵匆匆的脚步响起中,赵如海已是疾步从屏风处冒出了头来,见得太宗那等焦躁状,脚下不由地便是一缓,但却不敢耽搁过甚,紧着便凑到了太宗的身旁,小心翼翼地禀报了一句道。
“去,将房龄安置于百花宫,着陈曦即刻来见朕。”
听得陈子明终于是将房龄公主给带了回来,太宗紧绷了良久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只是阴沉的脸色却依旧不曾有所改变,下令的声音里也自满是焦躁之意味。
“诺!”
一听太宗声色不对,赵如海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了一声,便即匆匆退出了御书房,不多会,便已是又陪着一头汗水的陈子明从外头转了回来。
“微臣叩见陛下。”
这一见太宗的视线扫了过来,陈子明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疾走数步,抢到了御前,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子明辛苦了,如今事情都处理得如何了,嗯?”
见得陈子明一身紫袍大半被汗水濡
湿,太宗心里头当真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事关天家脸面,这当口上,太宗也自无心多言寒暄,安抚了陈子明一句之后,便即直奔了主题。
“回陛下的话,据下官调查,事情是这样的……,现如今窦奉节已写下休书在此,还请陛下过目。”
太宗既是有问,陈子明自是不敢稍有隐瞒,这便紧着将案情的由来以及他本人与窦奉节交涉的经过简单地述说了一番,末了,更是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窦奉节所写之休书,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哼!一群混账东西,杨豫之该死,窦奉节该杀!”
太宗一把抄过那份休书,只看了一眼,便即双手一搓,将休书揉成了一团,重重地往地上一砸,气急败坏地便骂了起来,身上的煞气暴然而起,当即便令随侍在侧的赵如海等一众宦官们全都为之腿脚战栗不已。
“陛下息怒。”
面对着暴怒的太宗,陈子明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才是了的——对于太宗这等最好面子之人,家中出了这么档烂事,叫太宗的脸往哪搁了去。
“息怒?叫朕如何息怒,一群混账东西,朕的脸都让他们丢光了,该死的狗贼,杀上一万遍都不解朕心头之恨!”
太宗这会儿已是怒极,哪有心情去顾及陈子明的求肯,暴怒不已地踢了龙案一脚,直震得龙案上垒着的奏本堆轰然倒下,散落了一地,可太宗却根本不加理会,面色狰狞地咆哮个不休。
“陛下,事既出,当以善后为重。”
身为臣子,自是不能坐看太宗气怒伤了身,纵使明知此际进谏,恐会惹得太宗将怒火转移到自家身上,可陈子明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进言了一句道。
“善后?哼,好一个善后,来人,传朕旨意,查封杨家,剥
夺杨家所有爵禄,诸般人等一体流配岭南,窦奉节行事鲁莽,难堪大用,着革除本兼诸职,发配辽东军前效力!”
太宗倒是不曾迁怒于陈子明,可对杨家、窦家却是恨到了骨子里去了,根本不等雍州府那头上报案情,便已是直截了当地下了处置之旨意。
“陛下圣明。”
太宗这么个处置明显是偏重了些,无论对于杨家还是对于受害者的窦奉节来说,都是如此,于律法也有不合之处,只是这当口上,陈子明却是不敢再谏了的,也就只能是紧着称颂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