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彻底明了了陈子明的心意,自是不会再多询问工部诸般事宜,而是话锋一转,扯到了帅印之争上。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高昌国猖獗无礼,区区西域小国耳,竟敢犯我大唐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微臣恨不能即刻提兵前去剿灭此獠,只是工部诸般事宜眼下正值关键时刻,微臣受陛下重托,实不敢稍有轻忽,实是有愧于诸般臣工们之保举,微臣惶恐。”
陈子明在来前,本是预算了数条应对之策,不过么,眼下显然是全都用不到了,无他,只消顺着太宗的话头引申上一番,便可顺顺溜溜地从魏王李泰所挖的大坑中跃将出来。
“不妨事,爱卿一片忠心,朕是知晓的,工部诸务事关社稷,乃要务也,爱卿但消能办得稳当,便是大功一桩。”
这一见陈子明如此知进退,不单不争功,还为诸方皆留了可下之台阶,谦让之姿可谓是做到了尽善尽美,太宗对陈子明的喜爱自是就此更多了几分,越看陈子明便越是满意,安抚的话语自也就说得个煽情无比。
“陛下圣明,微臣自当努力办好诸般事务,断不敢有负陛下之厚望。”
有了太宗这么句话语,陈子明可就彻底安心了,自然不会忘了赶紧再表忠心上一番。
“嗯,好,来人,拟旨,着侯君集为交河行军大总管,薛万均为副总管,调左、右屯军并凉、兰、伊诸州之军十八万众征讨高昌,克期出征,不得有误!”
太宗显然是不想再有甚节外生枝之事的发生,与陈子明答对了一番之后,也不曾再问过诸般宰辅们的意见,直截了当地便下了决断。
太宗的
旨意这么一下,太子与侯君集当即便乐了,而魏王李泰原本就黑着的脸色顿时便更黑沉了几分,至于陈子明么,虽面无表情,可心中却是着实乐呵得很,无他,原本陈子明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将裴行俭弄到远征军中,也好完成对苏定方的承诺——尽管与苏定方所议定的后手并未用上,可答应了的事,却是不能不去办,而今倒好,太宗的旨意里已然指明了着令左屯军出征,不止是裴行俭,就连苏定方也跟着进了远征军序列之中,如此一来,自是无须陈子明再多费甚心思了的。
“陛下圣明!”
太宗既是有了决断,甭管各人心中是作何感想,乐也好,怒也罢,称颂都是必须之事,自是谁都不敢有所轻忽了去的。
“好了,今日就议到此事罢。”
事情既已顺利解决,太宗显然是不想再继续内廷之议了的,丢下句交代之后,便即就此起了身,施施然地转入了后殿。
“哼!”
太宗这么一走,李泰心中的邪火可就再也憋不住了,但见其恨恨地瞪了陈子明一眼,低声地咒骂了一句,便即一拂袖,怒气冲冲地便走了人。
“哈哈……,侯大人,恭喜了。”
见得李泰如此羞恼而去,太子也不管场合不场合的,当即便得意地狂笑了起来,得意洋洋地便恭喜了侯君集一番。
“全仗太子殿下支持,下官感激不尽。”
侯君集等待了多年,终于算是盼到了独自领军出征的机会,心中的喜悦自是不消说了的,不过么,倒是没忘了礼仪,但见其先是示威地瞥了陈子明一眼,而后方才满脸堆笑地感谢了太子一句道。
“嗯,该当的,侯大人且先去忙,今晚本宫做东,就算是为侯大人壮行好了。”
这些年来,太子可是没少受魏王的挤兑,每回朝争,总是负多胜少,而今,可算是爽利无比地扳
回了一句,心中自是畅快得紧,也没管边上的宰辅们是怎个想法,迫不及待地便要大肆庆祝上一回了的。
呵,无聊!
尽管早就知晓纵使自个儿作出退让,太子那头也断然不会有甚感激之心,可真见着太子与侯君集在那儿旁若无人般地宣泄个没完,陈子明心中还是不免有些个微微的不爽,不过么,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