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鲁国境内。
兖州刺史刘岱,居于中军大帐。
正眉宇郑重,认真看着眼前情报。
他的情报与袁术一样,都是自陶谦发来。
只是相比于袁术而言,他明显更为重视。
大帐中不只有他一人,另有济北相鲍信。
这个一不小心上了贼船,就再难脱身者。
半晌,刘岱扣下情报,长叹一声,一言未发。
鲍信若无其事:“使君对陆扒皮的交州兵威,毫无兴趣?”
“国有常法,虽危不亡!”
刘岱面无表情:“如今我大汉倾颓,已无常法,正是危难之际,我岂会毫不动容!陆扒皮名为汉臣,却是第一个坏我大汉规矩的,我岂会不怒!只是而今局势,我又能如何!”
鲍信眉宇黯然,心不在焉道:“事到如今,使君还以为自己是在匡扶朝廷?我大汉朝廷的规矩,是陆扒皮坏的?”
他实则看不懂刘岱,这个大汉正宗的皇室宗亲。
不过他心中自知,大汉如今四分五裂的局面,正是自皇室开始!
“难道我大汉的规矩,不是陆扒皮开始坏的?”
刘岱语气沉重:“陆扒皮率先阵斩一州刺史,率先斩杀皇室宗亲,率先驱逐扬州境内的皇室诸侯王,率先不借任何名义,割据扬州!率先跨境剿匪,如今更是率先攻城略地,强取交州!”
他看了看鲍信,不耐烦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但你却不知我等大汉宗室的心思!我们推举刘虞,只因刘协是董卓所立,年纪尚幼,无力重振大汉!依靠袁绍,也不过是一时借力而已!”
他沉吟一番,又继续道:“可惜事到如今,这些却也不重要了!”
“使君,于禁和其家人,一起失踪了!”
鲍信轻声开口:“你若真是心向汉室,就及时收手吧!如今幽州刘虞已死,我等已无立场与刘协相争!如果再打下去,只会便宜了袁绍!到时使君借势不成,反倒助纣为虐,又该如何自处!”
他一直与刘岱貌合神离,不愿敞开心扉!
即便是公孙瓒斩杀了他们推举的刘虞,他也依旧在浑浑噩噩度日!
只是他麾下于禁,竟然投靠了曹操。
终于让他明白了人心所向,不愿再这般煎熬了!
“如此时刻,我身为大汉宗室,如何收手!”
刘岱面色一寒:“京城刘协,是我宗室之逆,益州刘焉,是我宗室之患,荆州刘表,是我宗室之耻!但凡我大汉宗室,无一人可堪重任!难道我能对此局面,视若无睹?”
他冷哼一声:“我大汉宗室之外,又有长安董卓,冀州袁绍,扬州陆扒皮这些狼子野心者,难道我能在此时对他们听之任之?如同你麾下于禁一般,趋炎附势,寻上曹操做靠山?”
他对于禁投敌之事,早已尽知。
但是心灰意冷之下,并不愿为此多说!
甚至陆扒皮没用借口,直接强取交州,他都不愿多言。
只是如今被鲍信逼问,才气急败坏解释几句!
可惜对于这些局面,他依旧毫无办法!
“使君纵然解释再多,心志再高,如今又有何用?”
鲍信无奈叹息:“使君对外毫无建树,无力征讨四方国贼,也未曾赶走曹操和袁术!对内毫无仁政,兖州境内始终无人管理,以至于黄巾作乱,已经愈演愈烈,不可收拾!”
他轻声感慨:“恕末将愚钝,使君不肯收手,那么使君想要的作为,从何而来?这对内与对外之间,使君又有何手段?”
他唉声叹气,实则也是感慨自己倒霉!
一着不慎,跟了这么一个志大才疏的主公!
以至于形势越来越糟,他也不愿再虚与委蛇!
正如哀莫大于心死!
刘岱老脸一颤,气得胡须乱翘。
恼羞成怒之间,紧紧按住了腰间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