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陆府。
陆远一身戎装,大马金刀默坐,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膝横绣春刀,方天画戟在侧,神臂弓一如既往,就在身前。
俨然整装待发,枕戈待旦!
时光荏苒,距离陆府议事刚刚过去五日。
距离陆远携大军南下庐江,依旧没有多久。
但整个庐江乃至扬州,却从陆远一场大婚开始,天翻地覆!
扬州刺史陈温勾结反贼,纵火行凶,十大罪状还在调查,人却已先行逃匿。
陆远接受豫州太守华歆建议,封锁长江,使得整个扬州南北相望,一分为二,更是引得扬州震动。
不过最大的动静还是今日,陈温行踪败露,为尚书卢植的护卫意外捕获,卢植一意押赴京城问罪,一日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还是朝廷恢复皇纲以来,唯一一个由地方缉捕,交由天子问罪的一州刺史。
也是朝廷唯一一次,对于各地反贼的有力反击!
而扬州彻底无主,同样引得天下瞩目!
“滴答!”
水钟声响起。
陆远当即长身而起,斜跨绣春刀,手提方天画戟和神臂弓,大步出了房间!
这是整个皖城最静谧的时刻,无人关注一千精锐骑兵,已经零零散散,率先出城!
陆远双指在嘴角一搭,口哨声起,马厩中当即响起一声低鸣,绝影随即飞驰而来。
另一匹战马同时出了马厩,上方则是一个姿容端庄,神色稍显踟蹰的女子。
正是陆远此行的随军文书,弘农王妃,唐瑛!
“将军,可否借一刻钟时间相谈!”
唐瑛秀眉微蹙,俏脸紧绷道:“将军一直刻意避我,想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现在却让我随军同行,目的昭然若揭!但我有更好的办法,能达成将军夙愿!”
她了解陆远,知道了陆远所图,自然无法再假装愚钝,只能直言不讳!
陆远端坐马上,看了看唐瑛,漫不经心道:“哭了?你应该知道,我不认识你是谁!而且并非是我抢你南下,也没有逼你住进陆府,此行同样没有胁迫,你随时可以离去!”
绝影信马由缰,缓步前行,生怕惊动了府中众人。
他的意思明确,即便知道唐瑛身份,也依旧会佯作不知。
毕竟一路南下际遇,都是唐瑛自己选择,他不曾有任何亏欠!
此刻大军北上,也不会为一个女子的眼泪更改!
“将军是行伍杀伐之人,自然心如铁石,不为外物所扰!我无意与将军寒暄,只愿做一交易,完成将军夙愿,换我爹爹一命!”
唐瑛策马紧随,语气漠然:“将军选择此刻出城,没有大军誓师,隐秘行事,必然不是南下取会稽,只能是为了刚刚被擒的陈温!而目的无非两种,人或财!”
陆远微微侧目,并未应答。
但战马出府后,速度却快了少许。
他已经感到了前方黄忠等人的动静,并未策马等待,而是按原计划在出城后直接进山,由太行山余脉直达汝南郡治平舆县。
全程走蜿蜒曲折的官道需要一千五百余里,而直来直去的山路,则不足七百里!
山路固然难行,但对于这支在百战老卒中,百里挑一的精锐来说,却最为合适!
而且他也想通过此行,检验锦衣卫能力,看看能否担当情报与暗杀的职责!
“将军位列冠军侯,应该知道冠军侯昔日旧事!冠军侯敢当武帝之面,箭杀李敢,却不敢用武帝赏赐之肉,私自犒军!”
唐瑛言之凿凿:“大军供给,绝不容外人染指,即便武帝对冠军侯再是信任,也不会坏了规矩!因此将军出城,并未向夫人们讲明原因,但钱粮一事,已成了将军当务之急!”
陆远驭马渐渐提速,语气淡淡:“你很聪明,那你就更该懂,清心寡欲,才能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