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对会稽郡确实有所了解!”
唐瑛定了定神,低眉顺目道:“我本是会稽郡唐家人,先帝征收美人税,因身份背景,和弘农王妃一同被选进宫……”
此事她早有想法,弘农王妃同族,才最有说服力。
陆远怔怔盯着唐瑛,面无表情道:“最初姓黄,之后姓王,现在姓唐,你是因我不伤妇孺,所以有恃无恐?”
“不,将军误会了!”
唐瑛心中一慌,匆忙辩解:“我确实是会稽唐家人,王姓黄姓都是之前一些不堪遭遇,不愿回首,却也无心欺瞒将军!”
她虽然早有预料,却依旧心中惴惴。
此人行事太过霸道独断,一旦识破自己,就算不会挥刀杀人,肯定也会将自己扔到此地,任由自生自灭!
那样一来,自己除了一死别无他法,而父族却再无法挽救。
可如果毫不作为,以此人行事,到了会稽郡,绝对会以刀兵敲门,逼迫他们唐家就范。
到时她的亲人,不知还能剩下几人!
陆远长身而起,随意挥手道:“说重点吧,我无意打探你旧日隐私!”
他记忆中,对灵帝的美人税有所了解,身高,足长,肩宽,臀宽甚至全身均有严格要求,看此人模样,倒像是千挑万选的。
不过他对此兴致缺缺,说话间已经走向内室,显然不想啰嗦。
“将军,会稽郡因为私盐,多有山贼水匪!”
唐瑛见内室迟疑一下,银牙一咬跟着进去,脆生生道:“我入宫前,就有严白虎,祖郎等人自称豪帅,劫掠私盐商路!会稽唐家不胜其扰,此时将军正好可与唐家同仇敌忾……”
她已经进过内室数次,并无隐患。
而且此人对她明显毫无兴趣,她自己能感受得到!
反正到皖城就分道扬镳,再不管其中琐事,此时即便逾矩,也是大行不顾细谨!
“严白虎,严舆,不错!”
陆远忍俊不禁:“那个能被孙策吓得面色如土,跪着跳跃的奇人,我也心向往之!好了,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蒸馒头吧!”
虽然历史大局已变,让他无从推演,但扬州范围内活跃一些山贼水匪,依旧避不开那几人。
此时势力最大的,正是严氏兄弟,被孙策逼得跪着跳跃的,他手掌刀兵,哪会在意!
而且他之前就想控制私盐这个暴利行当,之前力有不逮,只能想着与人合作,现在却已无需顾忌,可以直接连锅端了!
唐瑛神色一僵,尴尬笑道:“将军,他们虽是吴郡的山越势力,但常与水贼联络,两向合击,败则逃遁于江湖,不可小觑!”
她心思玲珑,看出陆远对此兴致缺缺,只得简明扼要,说出更多隐秘。
“你还知道这些?”
陆远面色稍稍诧异,迅速恢复如常道:“你去了皖城就会知道,与百姓为敌,山高路远也无他们容身之处!”
他对水贼更不在乎,又不是长江上行走,或者能够驶入深海的航海大船!
如果能让会稽百姓与皖城一样,全民皆兵,什么湖泊也能困死敌军!
私盐重利,再加上他的再加工技术,足以养军,绝不容他人染指!
唐瑛脸色难堪,强忍怒气,讪讪一笑:“将军,那你先休息,我路上再与你详说吧!”
她看出陆远心意已决,知道此事无法一蹴而就。
可如果让她去蒸馒头,那她就彻底失去了机会。
就算没法提之前让她做文书记录的事,在这要一个口头应允也好。
只要身份自由,长路漫漫,她就有的是机会!
陆远漫不经心:“你骑马能跟上队伍就行!对了,给商行的笼屉一并带走!”
唐瑛心中稍缓,匆忙偎了一福,带着笼屉盈盈离去。
陆远等候片刻,犹豫一番后走出内室,轻喝一声:“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