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于此时进京,难道不知天子之怒!”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天子之怒,流血千里!
司徒府中,少年天子刘协正在勃然大怒!
此时大军进京,与之前陆远进京完全不同!
之前陆远进京驱逐国贼,因此无法提前通禀。
但此时大军进京,没有经洛阳八关禀报,没有得朝廷应允,无论来自何地,都是居心叵测!
而且刘协刚刚临朝,就有大军不经通禀进京,显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这就是在藐视他的天子威严!
“陛下,还未得确切消息!”
朱儁老脸紧绷,迟疑道:“烽火未报,快马未至,只凭信鹰难以断定来人,不过无论是何人,骠骑将军,都该离京了!”
皇甫嵩急于回军营查探情况,此刻只剩他在此等候刘协。
言语虽然含糊,意思却很明显。
此时有大军进京,于朝廷而言,最多只是折损颜面。
没人会在此时效仿董卓行事,再次绑架朝廷,成为天下公敌!
那么大军所指,就只有树敌太多,招摇进京的陆远了!
不如让陆远赶紧离去,让京城免于一场战火!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陆远长身而起,面无表情道:“陛下,高处不胜寒,还请回宫吧!末将还有要事,无法陪陛下畅谈了!只是禁军竟然判断不出信鹰来历,实在不堪重用!”
他心头冰冷,朝廷这群混蛋,竟然在此时赶自己走!
虽然自己确实要走,但和遭遇险境,被人赶走是两回事!
毕竟自己刚刚驱逐董卓,才让朝廷得以自主!
“将军此刻还能有如此谈吐,朕心安矣!”
刘协听出了朱儁的提醒,同时感到了陆远的不满,稍稍思忖,向下一声轻喝:“老将军,今时不同往日,不必含糊其辞,到底怎么回事!”
他是少年天子,刚得自由,正要大展宏图,此刻怎么能容人藐视皇权!
陆远听刘协说话,不禁心中一动,并未直接离去!
他也想知道是何人进京,本来此事问不出结果,现在倒有机会听听了!
他们大军树敌太多,但总不会是袁绍犯傻,这时候进京找他麻烦!
而董卓实力大损,收拢并州残部都来不及,更不可能前来!
至于河东卫氏,他们时间不够,除非自己刚进京时,他们就从河东出发。
而且河东卫氏身份特殊,没有理由,不会轻易践踏皇权!
“河东卫氏,以清君侧之名进京!”
朱儁老脸抖了抖,语气沉闷:“一共精骑三万,即将过小平津关!京城经不起战火,将军麾下同样无法抵挡,因此老夫觉得,将军该离去了!”
清君侧,正是字面意思,清除天子身边的奸佞乱臣。
实则却是景帝时期,朝廷因为削藩事宜,和诸侯之间的一场混战!
诸侯联手以清君侧之名,逼景帝杀了主持削藩的大臣晁错!
“河东卫氏,竟然如此看重陆某?”
陆远怔了怔:“他们为了陆某,竟然还弄了个清君侧的口号,以为陆某是当年晁错?”
此刻河东卫氏进京,以清君侧之名确实名正言顺!
他们是大汉武勋,大汉皇权的既得利益者,与大汉可谓荣誉与共!
大将军卫青的分量沉重如山,有着这份余荫,他们的武勋地位无可撼动!
无论谁当皇帝,只要大汉还在,他们就是河东的无冕之王。
现在天子身边有奸臣,他们自然可以出来清君侧!
只是为了寻仇就弄得如此正式,这得是多大仇恨?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河东卫氏竟敢如此行事!”
刘协迟疑一瞬,气急败坏:“先祖创业艰难,才会被诸侯胁迫,他们为我大汉栋梁,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