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知易行难,他们其他主将谁能做到?
陆远倒着茶水,哑然失笑:“使君,陆某不好名利,如果再不好财色,那即便当了圣人,活着又有何意趣?”
孔融接过茶水,没再多说。
他自己都被名利所扰,怎么能要求别人一无所求。
“使君,你有君子之风,行之便直言了!”
陆远乐呵呵道:“行之麾下,人手拮据,做事一直束手束脚,因此想借使君麾下武安国一用,以达成夙愿,愿使君成全!”
他对孔融了解颇多,如果寒暄客套,只会没完没了,还不如直言相告。
“行之,你的夙愿是什么?”
孔融稍稍疑惑:“上次问你,你便含糊过去了。至于武安国,你问他就好,他身体残疾,心灰意冷,如果能得行之重用,倒也是好事!”
他心中更疑惑武安国残废,还有何用?
只是他身为圣人门徒,这种话自然问不出口。
“行之所求,不过一个公道!”
陆远呵呵笑道:“就像之前行之所言,士卒上阵杀敌,就该有口饱饭,有荣誉尊严,这就是公道!只是这天下还差的太多,此事说来话长,使君到皖城后,一看便知!”
他不愿在此事上纠缠,但对武安国已经有了信心。
不提救命之恩,让一个心灰意冷的武将,做他皖城的骑术总教官,这份重视,足以让武安国动心。
而且当今天下,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皖城却如世外桃源一般,百姓怡然自得,衣食无忧,无人不心驰神往。
只要到了皖城,见了皖城风物,就一定会为之动容,最终和其他讨逆军将士一样,为了这份人间净土而战。
这正是民心既军心,是他得自后世最宝贵的经验,超越这时代两千年的视野。
后世的格局见识,军事理论,强于任何发明创造,武力智力。
“说来话长……那行之就慢慢道来啊!”
孔融一脸殷切:“孔某此来,正为讨教民生,有的是时间!孔某看报纸时就心有疑惑,粮食产出就那么多,即便没有世家掠夺,但人口渐涨,怎么保证百姓始终丰衣足食?”
陆远头皮一麻,怎么还是纠缠上此事了?
他哪有时间慢慢道来!
“使君,这是大学问,你有大智慧,到皖城一看便知!”
陆远斟酌言辞:“各人见解不同,就像世人皆称李儒软舌如刀,是当今第一谋士。但行之不屑,只认颍川陈群这等大才,他在皖城默默无闻,一心制定后世千年规矩!”
孔融呆了呆,定后世千年的规矩?
“武子之法,强魏一时,但商君之法,却强秦一朝,使君以为孰优孰劣?”
陆远悠悠笑道:“谋一时一势,一局一域,是谋士,但难免浅薄!而见识深远者,已经着眼未来,谋千年变法。这等大才,行之自愧不如,无法代其发言,只能使君亲自去看!”
陈群的寒门士子论,堪称振聋发聩。
而陆远更知道,陈群本来就是九品中正制的创始人,彻底替代了当下的举孝廉制度。
现在陈群看到皖城的人心向背,已经在钻研更合理的制度,三省六部制。
相比于其他谋士,这简直是天壤之别。
就如同一个是出下主意,让老板的早餐店生意好点,一个是出个主意,让整个国家跑得快点。
云泥之别!
孔融两眼发直,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袁遗挠挠头皮,尴尬笑道:“小将军,这等学问之事,袁某心中仰慕,本不该打扰,只是袁某愚钝,不适合做学问……”
“不打扰,这等学问,在下说起来也头疼!”
陆远心中一松,笑呵呵道:“在下请将军来,同样只为一人,将军麾下的满宠。他武艺低微,在将军那只是一普通将校,但在下却好看其勇烈,想借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