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杀猪局，主要分三个步骤。
赶猪，放血，卖肉。
后面两个步骤，我会按情况来做局，而第一个步骤‘赶猪’，我完全放手交给了燕子去做。并让江虹手下的人配合着，同时，我则全称旁观。
一开始，燕子选了个地方在街边摆摊闲赌，旁边立一块牌子，上书‘干瞪眼，输了十块，赢了包圆’，而在他的面前则有个破破烂烂的纸壳箱，里面全都是钱，十块的，二十的，五十一百的，全都有，粗略数一下，里面起码有一两千块。
玩一把只是十块钱而已，输了也就输了，而赢了却能赢走一两千，这种事，谁都有试一试的欲望。
是以，没一会燕子面前就围拢上来十几号人。有的凑热闹，有的掏钱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场面是越来越大，但凡路过的人，无不是驻足观望观望。
而这条路，就在张大娄所住的小区对面，只要张大娄从这经过，准能发现。
事实上张大娄确实发现了，不过人家是坐在车里，只是扫了一眼而已，然后直接走了。
旁观的不止是我，还有胖子。
他皱着眉道：“明哥，燕子这手能行吗？”
我淡淡道：“看他有没有耐心了。”
在我看来，燕子的法子虽然是笨办法，但也不行。首先凑热闹是人的通病，只要见的多了，张大娄一定会凑上去。其次，张大娄是沾过赌且还被他哥狠狠收拾过一顿的人，这样的人，真要一开始就跟他赌大钱，或是带他去场子，他会充满戒备，而以这种不起眼的方式跟他接触，则可以细水长流，慢慢让他上钩，真等他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
原本，在我的意料中，张大娄怎么也得再过个两三天才会上钩，可事实证明，我太高估他了。
仅仅是第二天，张大娄就忍不住了，回家路过燕子的小摊时，特意让司机停了车，然后开窗户看了会。
燕子已经注意到了这点，更加卖力的赢钱，更加卖力的吆喝。
“现在池子里已经有快一万了，谁还来，输了就输十块钱，赢了可足足能赢一万，赶紧啦赶紧啦，稍慢一点，保不齐就被别人抢走了！”
这点小钱，张大娄作为金工建材厂的股东之一，当然看不上，可架不住他身边有人怂恿啊，而他身边怂恿的人，是江虹的心腹手下之一。
“老板，你不试试吗？”
江虹心腹蹲在马路牙子上怂恿透过窗户看热闹的张大娄。
“一把输赢才十块钱，赢了能赚大一万呢！”
俗话说得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要是没人怂恿，张大娄可能还能挺几天，可今天被人一怂恿，张大娄便直接下了车。
见张大娄下车，我点了根烟，淡笑道：“现在，才是真正检验燕子成色的时候。”
胖子看了看我，笑说：“明哥对燕子好像很看重？”
我但笑未语，目光幽幽的盯着燕子。
“老板，来一把啊！”
张大娄双手揣兜，既没蹲下也没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燕子，淡淡道：“来一把。”
燕子低声一笑：“嘿嘿，请好把你，发牌啦，你一张，我一张，你一张我一张……”
这第一把，燕子的牌只勉强比张大娄打了一点点。
燕子叹道：“太可惜了，差一点你就能赢我了。”
张大娄眉头一皱，双手从兜里拿了出来：“再来！”
这第二把，还是差一点。
这时张大娄已经蹲了下来，直接掏了两百块钱扔在了破箱子里：“我还就不信了，再来！”
差一点，差一点，还是差一点！
胖子有点担心的道：“明哥，这样下去不行吧，咱要引张大娄上钩，这燕子不给他点甜头尝尝，他怎么上钩？！”
我淡笑一声：“这么想，就说明你确实是不适合当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