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讲学,连讲了三日,一众弟子昏昏欲睡。
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使得正襟危坐的林月黎不禁频频回头。
“你说什么?季蓬小师叔和鱼浅大师姐是一对儿?这怎么可能!”
林月黎近来做梦常常梦见季蓬,那一转身一回眸,薄唇轻启,他就要牵上她的手……
“肃静!”
宗政摸了摸白胡子,用戒尺敲了敲木台,掀起眼皮,朝林月黎的方向瞧了一眼。
待看清课堂咆哮的是谁,他又缓缓将眸子阖上,继续讲学。
是了,林月黎是蓬莱仙宗林正罡的本家来的人,他自是找不了她的麻烦。
林正罡是江南人,本家离西海甚远,纵然他弟子众多,但从他本家来的,不出十人。
林月黎是今年刚刚通过他内举来的,为显公平,像这样的内举,是不会在新弟子中广儿告知的。
弟子们虽不知道,但几个讲学的宗师之间是会谈论一二的。
知道新弟子中分外优秀的人才,是宗师之间的谈资。
今年的翘楚,女弟子当中,除了林月黎以外,还有个圣容尊者的本家来的,叫柳彦兮。
那女子的身世离奇,听说是圣容尊者的姐姐柳胡氏失散多年的小女儿,与林月黎不同的是,胡圣容并未内举她,她是凭着真材实料自己考上来的。
只是有一些阴差阳错,至今还未入宗门报到。
至于男弟子当中,还有更名头响亮的,听说北方叶家来了一个冰块脸叫叶子凡,仪表堂堂,天赋异禀,颇有季风神尊当年的风范。
宗师谈论弟子,一如弟子八卦宗师一般。
林月黎这几日常常回想季蓬的话,事情不能道听途说,也许,季蓬师叔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子。
他对她彬彬有礼,还说要带她去体会西海的风土人情,最重要的是,他长得那样好看,倒是自己当日有些失态。
“这事是真的,三日前,他俩还在竹林私会来着。”
“聒噪!”
“不可能!”
林月黎自知失控捂嘴低头,却被不远处的一张冰块脸吓了一跳。
只见他背影疏离,支着脑袋睡眼惺忪,好似游离在世间之外。
叶子凡?
还未等她细想,便对上了宗政投来的目光,他腾了腾嗓子眼,怔松一口气,又闭了回去。
“咳咳咳,肃静!”
日落西山,天地昏黄。
蓬莱山顶上厚重的洪钟之音,涤荡开来,一下两下三下。
讲学结束,宗政看着比他走的还快的一众弟子,重重的啐了一口,步履蹒跚。
“这年头真是越来越不尊师重教了。”
林月黎与旁日不同,今日讲学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耷拉着脑袋,想的全是季蓬师叔的样子。
“你,新来的女弟子?我的画像交出来。”
学海堂门口,季蓬正百无聊赖的对着涌出的人流,挨个索要他画的画像。
众人都知他长什么样子,他便也无须再装了,本来名声就很差,他还会怕更差吗?
不会。
他拉高嗓音,蹒跚的抽着长腿迈步,学着刚刚宗政训弟子的样子,对着一众女弟子威胁道,“哎,我告诉你们,不交出我的画像,就是喜欢我,就是与我有私情,赶紧的交出来,没带的去拿。”
“嘁,学那个老东西还真难……”
他嗤了一口,随意捋了一下额间的碎发,拮了一根狗尾巴草打发时间,野性又肆意的动作,牵起他锁骨间溢出的流畅又惑人的线条,这番光景自是无人敢抬眼看。
“总之,我只在这儿一炷香的时间,过时不候。”
此话一出,学海堂门口,女弟子的身影一个个如出弓箭弩的箭,除了林月黎。
她踌躇了许久,整理了一番仪容,鼓足了勇气,走到了季蓬脚边,蹲了下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