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军中要快马将军报送回朝廷,将军命属下一同前来,也好让府中亲长安心!这些是将军命属下携带回来的书信,其中这一份便是给府中老封君,另外一份,说是给府上二姑娘!”
“原本将军也给府上备了一些年礼,不过,属下等人一路快行、换马不换人,因此不能携带重物,只能另行遣人送回来。所以,将军让属下向府中亲长先行告罪!”
“我那孙儿可受苦了!”听着这兵卒的讲述,老太太没有欢喜,反而大哭,陪在厅中的贾政、贾琏、宝玉,神色中惊愕、厌恶不一而足。
至于屏风之后的一众姐妹,早已经泪目涟涟!
这兵卒虽是一语带过,可是以少胜多,阵斩数千之众,直接杀穿敌人中军,又岂是轻易能够做到的?
这是拎着脑袋赚回来的功劳!
“我那孙儿,可曾受伤?”贾母急声问道。
“这...”那兵卒犹豫着,贾母连声催促说道,“你尽可说来便是,我孙儿在外拼命,我这个做祖母的,如何能不知道孙儿状况?”
“禀老封君,将军身中数箭,不过却未曾伤及要害!属下归来前,将军已经痊愈,并可以率兵厮杀了!”
“啊...”贾母惊呼一声,随后更是大哭不止!
一旁的贾政泪流满面,“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贾母哭了一阵,好容易止住,而后才说道,“壮士一路归来,想来也辛苦了,便在府上休息两日...”
“还请老封君告罪,军务紧急,末将即刻便要与袍泽汇合,而后一路返回兰州大营!”
“这...也好,倒是我府上怠慢了!”
“凤丫头,立即去后厨,包上一些现成的吃食给壮士带上,另取二十两银子,酬谢这位壮士。”
这兵卒赶忙说道,“属下奉命而来,如何敢受!”
“无妨,琮哥儿既然遣你来,想必你定是他的亲信,那便是自家人。而且,你与琮哥儿是袍泽,还要互相扶持!区区几十两银子,你们路上也好花用。”
那兵卒闻言,也只能应了。
片刻,王熙凤便是让人拿来了包好的吃食以及银两!
那兵卒接过之后行了一礼,便是告辞而去。
待到兵卒离开后,贾母依旧泣声不止,王熙凤上前劝慰到,“老祖宗,咱们琮哥儿斩将夺旗,又升了官儿,何等威风,老祖宗该高兴才是。说不得,等一两年回来之后,能给咱们府上赚个勋爵回来。”
“那勋爵又岂是好得的?那得一条条人命换来!杀敌数千、身中数箭,咱们听来只有一句话,可是我那孙儿得遭多大的苦难!我老婆子光听听,就心肝儿都碎了!”
“我这满堂的儿孙,也只有这一个有能为的,现在阖府只能靠着他一个人拼命,身边儿没有父兄帮衬,我老婆子如何放得心。”
一旁的贾政羞愧跪倒,“母亲息怒,是儿子无能!”
“哼,我岂能不知道你和老大无能?若你们能撑起两府门面,用得着我那好孙儿去拼命?”
“算了,反正我老婆子也管不得你们,我每日拜佛,求我那孙儿早日回来便是!”
贾母抚了抚身前的两个匣子,将其中一个打开,其中有三封信,除了给贾母的一封之外,便是给贾政和贾赦的。
“这两封信,你拿去和你兄长看看,枉我那孙儿还想着你们这父亲、叔叔!”
说着,便是让鸳鸯拿来叆叇,展开信笺看了起来。
不多时,她将信笺合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道,“这猴儿,竟是还惦记着我这个祖母,只是说的都是些趣事,受的苦、受的难、遭的罪一句不说!”
“凤丫头,如今你可知道,咱们这两府的富贵是如何来的了?当年两代国公,亦是如此,方给咱们娘们儿家赚下了这些富贵。咱们后宅妇人的体面,便是前院儿的爷们儿用命换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