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诚面色有些呆滞，垂眼看着差点就要抵在自己的鼻子尖上的明黄色圣旨。
谢勋诚原本还有些惶恐或是挣扎的其他神色，但在谢霜被带上来后，他的眼神就变得空洞而呆滞了。
就很像被抽空了灵魂的大人·偶。
江泽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刚想给他一点“特殊”的关照时，谢霜突然爬向江泽，脸上涕泪横流：
“陛下，陛下求求你，放过霜儿的家人吧！”
“霜儿求你了……陛下！”
谢霜哭的身子一抽一抽，想要抓住江泽的腿，但被江泽灵巧的避开。
谢霜只能抓着江泽的袍摆，哭的梨花带雨：
“陛下，霜儿愿意千刀万剐，求陛下放过霜儿的家人！”
江泽突然笑了一声。
谢霜一哆嗦，之前不太好的回忆猛然浮现在眼前，她抬起头，看向江泽。
江泽弯了一下腰，眸中满是戏谑之意：
“千刀万剐？你想和吕轩一样下场么？”
谢霜的身子猛地一抖。
江泽让人活剐了吕轩的场景她虽然没有看见，但是她却被江泽逼着吃下了吕轩身上的肉！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谢霜就一阵阵的干呕。
谢勋诚依然是面色呆滞，眸光暗淡，却不像他身边的女眷一般哆哆嗦嗦。
江泽直觉这个谢勋诚有点故事。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问话的好机会，江泽皱着眉看着被谢霜抓过的袍摆，抬起手指一划——
一阵冰蓝色的淡光就在谢霜的眼前划过，猛然将江泽的袍摆整整齐齐的割了下来。
谢霜当即停止干呕，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抽泣道：
“陛下，求你，放过霜儿的家人，霜儿做什么都愿意！”
江泽冷笑一声，眸色淡漠：
“晚了，谢霜，朕给过你机会。”
说完，江泽抬起右手，打了一个极其微小的手势。
魏忠贤当即带人押走了跪了一片的谢家人。
江泽看也没看被拖走的谢霜，而是抬眼看着夜空之中寥寥无几的星辰，对魏忠贤传音：
“把谢勋诚单独关押，朕还有事情要问他。”
得到回应后，江泽便带着苏秦回了皇宫。
夜色已深，玄镜傀儡为了防止自己的存在被人发现，一直躲在苏秦的房间里，没敢出门。
江泽回来后，看见在椅子上雕塑一般的玄镜傀儡，沉默了一下，抬起右手：
“你先来我这。”
玄镜傀儡如蒙大赦，点了点头，化作一面墨色的精致圆镜，落到了江泽的手心。
江泽看了一眼苏秦，
“朕要去审讯谢勋诚，你可以休息了。”
毕竟夜色已深，苏秦还是个伤员，江泽可是从来不压迫伤员的。
但是最后，苏秦还是跟着江泽一起去了软禁谢勋诚的房间。
谢勋诚端坐在椅子上，面上依然是一片心如死灰的沉寂，没有任何表情，那张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光彩。
他呆滞到即便江泽来，也不知道行礼了。
上次有这个待遇的，还是林书宇。
江泽慢悠悠的走到谢勋诚的对面，淡然坐下。
示意苏秦也坐下后，江泽把玩着手上墨色的镜子，看着谢勋诚没有任何神色变化的脸色，声音平淡：
“你是打算自己招来，还是朕亲自去看。”
谢勋诚终于转了转眸光，看向江泽。
他的发色花白，脸上好像突然变得苍老了十岁一般。
那双眼死寂一片，没有任何情绪色彩，好像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心灵创伤一般。
和他对视，没来由的让江泽的心底升起了一种奇异的可惜之感。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江泽皱了一下眉，虽然很微弱，但他还是能感知到谢勋诚身上有精神干扰的痕迹。